第7章 第十议定

烛光通明的大帐内，除了传进帐内的浪涛拍岸声再无其它响动。连正在书写公文的高文进，徐远，潘兴也都停下笔，不解的看着朱由栩。沈莹莹领着两个丫鬟端着汤圆，走到大帐门口见里面气氛肃然，倒是踌躇着没了洒脱。

朱由栩转过身看到，吩咐洪诚接过。沈莹莹告退离去，朱由栩对李信打趣道“李信有福之人，这娘子下的厨房，上的战场啊。”李信起身挠着头“公子过奖了，内人心底纯厚，待人与善倒是做不得假”，众人端着汤圆，发出善意的笑意，帐内气氛得以缓和。

朱由栩回到案桌坐定，对洪诚道“传宁吾丸进帐”，洪诚应诺离去。片刻回返，宁吾丸进的大帐躬身施礼。朱由栩说道“徐远近前来，”徐远快步上前，知有大事交待，竟是胸背挺立。

朱由栩沉吟着说道“北疆府的文本你二人回去细看，现有件差事交付你俩。北疆府现已扩张近千里，兵马小两万。骑兵以靺鞨人为主，步军为浪人营。扩张过速，节制架构已显松散。顺风仗打下去，问题会被掩饰。遇有挫折，便会分崩离析。

因此我决定，派你二人率领番人火器营·浪人营·前去增援。宁吾丸到达后接掌步军，你父亲给我的名录，是你父亲三十年的心血。此番也一同交付你手，差事只能成，没有他路。

徐远到达后主政，节制番人火器营护卫府城，职级在宁吾丸之上，遇有违纪可上本。原北疆府治政的杨灿，将在明年夏天坐镇江南，因此你要尽快熟悉政务。徐家起于秦，旁支流落扶桑千年。唐宋曾有册封诏书，但后辈早已失去权柄，只勉强留有名号，朝廷也从未予以认定。

宁氏在扶桑传承千年，一直掌军护卫徐氏。中途后辈骄纵被幕府夺权，宁家遁入山林，落发为僧。直到宁屋山出仕收拢浪人武士，组建担山队。才勉强掌兵，在朝鲜之战中又大部丧失。

或许五年或许十年，待你二人在平定关外叛乱立下大功。吾会许你二人率一半兵马，挥师扶桑，恢复祖上荣光。能有多少兵马，看你二人在北疆的做为。同时自会上奏天家，册封徐远为扶桑王，宁吾丸为扶桑大将军。岛上现有徐氏，若能主动禅位。许他来太平岛建立商号，从此富贵。

若是想不开，宁吾丸在王屋山选一寺庙，让其终老，你二人可愿接此差事？”二人听罢，心蓬蓬蓬狂跳。双双扑通跪地叩首“少爷·公子再造之恩，永世难忘。定倾尽全力，完成少爷交付的差事”。

朱由栩起身走到二人面前，将二人扶起道：“关外叛军里的细做或许不能信你，可带你父母一同前往。”宁吾丸倒也倔强，反应迅速“少爷连大军都交付与小子，咱又怎会只靠父荫。”说完挺起健壮的身板，斗志满怀。

朱由栩点点头，对徐远说道：“若是宁吾丸有残害百姓，骄奢淫逸之举，许你上本与我，自会制裁与他。平时你掌政务，不问军务。塘前的人家哪里，你未有子嗣，可留些银钱，报个海上蒙难吧。”徐远也知道这段过往不能公之于众，深深一辑道“谨遵少爷吩咐”。

朱由栩拍拍二人肩膀，让洪诚将宁屋山送来的名册交给宁吾丸。又把关外，朝鲜，扶桑三地的简书节略，和扶桑徐氏的简述文本交于徐远。重重的说道“这副重担交于尔手，吾等待你们的捷报。回去抓紧筹划，五天后启程。雪落前到达，趁着冬季大雪封山，完成整治。”

二人跪地行了大礼，退出帐外。朱由栩回到案前坐定，没再看六扇门的公文。拿起隆兴的密札，翻开看了几句就说了三个好字。见帐内四人看着自己随笑道“天家喜得龙子，八斤重，母子平安呐”

李信成亲后就启程，昼夜赶路。又随船各处装货，竟是没听闻一点风声。此刻也长舒口气说道“此番可算是稳妥了，不再有储君之患了。”看高文进和潘兴有些不解，李信简略的讲解了国本动荡的危害。两人对朝廷本无概念，但看到朱由栩和李信高兴，也是跟着开心，真真的瞎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