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李信应卯

十月末，山上成了红·黄·色的海洋，朱由栩和玉儿徜徉山顶。深蓝的天空白云朵朵，墨绿的海水浪花涌动。港口北侧的这处山顶，修建了一处两进宅院。院门前的西南角平地上，五角凉亭也已完工。成了朱由栩和玉儿的望海场所，玉儿每天被海风拂面。神奇的肌肤依然如凝脂，让朱由栩心尖颤颤。

每天朱由栩都例行来到港口。看匠人们修缮在湾内打捞起的那两艘戎克船，东行三里左右的海边，潘秀率领的汉人枪炮营一丝不苟的操练着。在潘秀练兵场地东侧，是马帝孙克率领的六百番人枪炮营。

一样的枪械配置，不一样的服饰穿戴。两边卯着劲挥汗呐喊，比赛每天都在上演。太平岛北端的安定成，郑金山率领难民营正在按计划修建城池。二十天前，送过来小二百西班牙红夷。当时没用多大力气就抓了回岛番夷的俘虏，还赚了条盖伦船。

五天前，东印度公司的七艘炮船来太平岛寻人。在雷尔生的哀求下，朱由栩准他登船交涉，最后竟把公司总督顾恩领下船。跟随下船的六个雇佣军将官，要与朱由栩比试切磋。

朱由栩挥手间，暴起的碎石将七艘炮船的二十一根桅杆全部砸断，朱由栩拉着呆滞的老顾恩坐在码头上的桌子旁。签署了隆兴和东印度公司的贸易协定，本着互惠互利，相互尊重的原则。妥善管控两处风险，结成利益共同体，为世界的美好未来共同努力。

在匆忙竖起的东印度公司和隆兴集团的两面旗帜下，众人共同举杯，饮下为世界人民谋福祉的美酒。在留下三十门新款大炮和一千五百枚开花弹后，老顾带领自愿跟船返回的七十名俘虏离开了太平岛。东印度公司的旗帜和隆兴集团的旗帜在码头高高飘扬，合作共赢的篇章拉开了帷幕。

这一天午后，朱由栩和雷尔生坐在码头高台上，正在五子棋盘上激烈对弈。两人脸上各沾了四五个纸条，撸着袖子瞪着眼珠子互不相让。洪诚小跑着来到近前“少爷，山顶望哨发来消息，北面来了艘福船”。

朱由栩听罢，心想两艘福船在改装，郑金山那里只有盖伦船，柳河船坊还有一艘福船。随即起身，对雷尔生说道“今天且饶你一命，看看咱们的访客是谁。”雷尔生也站起身说道：“再走几下就吃掉你了，耍无赖啊，比海匪都不如”。

朱由栩扯下脸上的纸条，对老雷竖了根中指。老雷装着没看见，扯掉纸条后，跟着来到栈桥。洪诚派出领航船，小半个时辰后，比盖伦船大一倍的福船绕过堤堰，跟随领航船拐进海湾。高高的船艏上，一穿着锦衣华服的男子不住的蹦跳喊叫。朱由栩已听得清楚，挥着手朗声道：“李信，我看到了，回到船舱去。”

一个红衣女子出现在李信身边，朝朱由栩挥挥手，拽着李信下了舰艏。福船靠上栈桥，李信踩着跳板跑到朱由栩跟前“公子，李信前来应卯，还···好吧···”竟是哽咽着说不下去了。那个红衣女子走到近前，曲膝福了一礼“沈莹莹拜见公子。”

说完挽住李信的胳膊，李信赶紧把她的手拿开。这女子撅着小嘴哼了声，更是紧紧的挽住胳膊不放。朱由栩哈哈哈大笑起来“我想起来了，是红娘子，你俩这是？”

李信挠挠头笑呵呵的回道“车崇贤先生保的媒，九月十八成的亲。从杞县直接到的崇明新村，晚间上的船”，朱由栩感叹道“刚成亲就领着新娘子跑出来了，路上飘了二十多天？”

李信回道“主要是金陵城和苏杭勋贵世家的物品装船耗费时日，水师开战积压物资颇多。信王密奏天家请示，回信道凡在内务府银号开有户头，或有隆兴股份的，可酌情放行。”朱由栩笑道“朝廷的官员就这么看着违禁吗？”李信回道“议事堂才有发言权，和谐的很那。”

两人会心的笑起来，朱由栩看到不远处一个矮壮的半大小子，拘谨的站在二十步外。李信赶紧招招手“快上前来”，那半大小子紧走几步跪地磕了个头闷声道“宁吾丸拜见掌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