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往事

只是，不知为何，或许是心中憋闷太久，红妆，也想把那些事情说出来吧。

小白作为一个旁观者，似乎身临其境。

红妆的故事在继续。

“后来。我的家被点燃了。我一个人，流落在了街头。那一天，我还清楚的记得那天，天空下着大雪。失魂落魄的我……就那样像个孤魂野鬼一样，游荡在那片燃烧的废墟旁。”

她的话，让小白不由得想起了自己，那有多无助，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明白。

这个平日里温柔善良的女孩，也受过同样的痛苦。或许她还要胜过自己。毕竟拥有过，再失去才是最令人难以接受的。

小白心中有些憋闷，看了看红妆，却发现她那苍白的脸颊上，竟又出现了一抹笑容。

回忆任旧在继续。“但，我是幸运的是，在后来的日子里。就在我饥寒交迫的时候。遇到了这一生，最重要的人。”

小白抬头，他看到此时的红妆，她的眼神中有丝丝仰慕，又有一些温柔。

“她的名字，叫做菁华。是不是很好听？和你一样，刚刚遇见她的时候，我也饿了好几天。她带给我食物，当时饿极了的我想都没想就吃下去了。虽然和娘亲的手艺相比，她给我的东西有些难以下咽。但现在想想，那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了。

之后，她抚摸着我的头，像娘亲一样温柔。当时因为失去了一切，遇见她，我就像找到了依靠。

忍不住大哭了好久，她也悉心听我那慌乱的讲述，就这样，她抱着我，陪着我……最后，又带我找到了新的家。”

菁华这个名字，小白也从小狸的口中听说过，但小狸却从来没有过多介绍她。

从红妆的回忆中，小白明白了她的善良，究竟从何而来。

曾经，在这个孤儿家园出现之前，还曾有过另一个由孤儿组成的家庭存在过。

“菁华很善良。她和我不一样，她是真正发自心底的善良。当初，她出于对孤儿的怜悯。组建了那样一个家庭。在哪里，我又感觉到了家的温暖。”红妆陷入了回忆，从她的笑容里，小白就能看出那时的红妆，真的很开心。

但是少年的眼神，却微微有些暗淡。似乎有种他不想再听下去的感觉。因为他知道，菁华这个人……他从来没有见过。

至于缘由……只怕……

“在那个家庭中，我认识了很多善良的哥哥姐姐。菁华就像现在的我一样，又或者说……始终是我在模仿她吧，说起来，那时的小狸，也才跟你一样大。”红妆抿着嘴，仔细的回忆着那带着色彩的过去。

那里的人，教会了红妆她们生存，也教导着他们长大。

可惜…小白害怕心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但……那一年，血月之灾的那一年。冰帝城灭亡了。而灭亡冰帝城的人，其实正是从我们的小镇过去的……”

他们，为了防止走漏消息，自然沿途不愿留下任何意外。小白不知道为什么，心底这样想到。

而红妆的身子，这时也微微一颤，火焰倒映在她的眼眶，就如同她心中的愤怒。

“那些人，抢走了小镇上所有的粮食，也屠杀了全部的村民。当时的我们，因为远离小镇，躲过了一劫。但……接下来的饥荒……却给我们带来了灭顶之灾。”随着红妆的话，小白的身体，也莫名颤抖了起来。

“大姐和其它的人，带着我们离开……可惜，他们把绝大多数的食物，都留给了我们……没能和我们一起……走到岚石镇。”红妆终于忍不住留下了泪水。

小白知道，那种失去的感觉，有多痛苦。纵然那个人不是他，但他也能感同身受。

“活下来的人。就只有小狸和我。大哭一场后，我和小狸将大姐她们埋在了一座荒山野岭……我记得……大姐最喜欢荒野的清风了。这也是那时的我们唯一能为她做的。”

“后来呢？”感同身受之后，小白的似乎已经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了。

这种心情，他似乎经历过，太熟悉，也太难忘。似乎难以呼吸，少年的心，很痛。

这些年来的梦境，和红妆故事重叠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