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北冥灭 扶桑王

主峰之上，一簇蓝色焰火升起，幻作数只大鸟，在清渊山上盘旋，发出三声尖锐的啼啭声。这是营造司的急召，扶摇不能再耽搁下去，便走出洞府，吩咐昆仑数人，在此等候，照料她们的恩人，他这几日不知何时得空，一旦得空，会立马赶来，帮她们一起谋划日后的出路。

扶摇出洞府，马不停蹄地赶到司里。原来，得北冥宫中急报，北冥王数日内会来清渊山视察，需连夜加强守卫。确切时辰，宫中并无通报；巡游还是微服，也不知。因此，司里高度重视。

北冥帝冥厉这些年来，醉心于成仙之道，也许是过度服用丹药的缘故，较早年越发地喜怒无常和残暴，凡是有令他不愉悦的，即便是官吏，也是一不小心，来个身死族灭，因此，营造司全体听说此事，各个是胆战心惊。

“小水，你长高了。”正值中午的饭点，奴隶们在分批吃饭，说是吃饭，不过是两个难以下咽的糠团子和一碗飘着几根菜叶子的汤水，扶摇来到一个小男孩子身边。

“扶摇哥哥。”小水一边吃着糠团子，看到扶摇，憨憨地笑着：“嗯，多亏了哥哥的照顾，我也感觉好像比以前高了不少呢。”

“最近没有挨打吧？”扶摇看似不经意地说着话，偷偷从袖子里抽出一个白馒头递给小水。小水憨憨地笑着摇头，伸出手默契地把馒头接了过来，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这小水，正是当日和扶摇要水喝的小男孩儿，扶摇就给他取了这个名字。

“小水，我且嘱咐你，这几日，若是遇到什么热闹事，你不要凑，能躲就往后躲，听到没有？”

“听到了！记住了！扶摇哥哥吩咐我的每句话，小水都牢牢地记着呢。”小水坚定地点点头。

扶摇对这个孩子总是多些偏爱，这个孩子对他而言，意味着一个希望，一个在无尽的黑夜里的光，他笑，这个光就亮一些，暖一些。

两日后的中午，清渊山上来了一列不速之客。前后簇拥着人，皆穿着华服，有年轻者，也有年长者，中间是一白袍白发白眉白须的道人，那道人交连眉，看似修仙之人，却不怒自威，令人望而生怯。

道人身旁跟一异兽，高八尺，长近一丈，通体像一条长毛大狗，两眼如同火焰一般正在燃烧，散发着令人生畏的异味。

扶摇常听花老伯形容起，便知道那是北冥帝冥厉，而那兽，叫做混沌，是冥厉所驯养的众兽之一，生性残暴，常常以人为食，却被冥帝所驯服。

官吏们都立在两旁不敢视，不敢言。

那天梯位于清源山的顶峰，直径30丈，是一个巨型的环状建筑物，以巨石砌之，建筑外是环形上升的楼梯，建筑内有无数的小房间，奴隶便居住在此，内外皆开门，中间同样设有环形上升的楼梯，却更为陡峭。

天梯并不与天宫相连，更不是用来支撑天宫，只作为天宫运送物资所用。那天宫其实是一座名副其实的天空之城，由一艘巨大的船只做基，借由苍梧国地下的宝藏黑水，作为特殊的动力，实现悬浮在空中。

自鸿蒙221年，北冥统一天下的第二年开始修建天梯和天宫，图纸和方案耗时三年，天梯建成耗时三年，巨船耗时八年才基本建成，如今天宫主体宫殿都尚未完工，冥帝愈发急躁，扶桑国内连小水这样十二三岁的小孩子都被发送工地，苍梧的奴隶也是随处可见，因此天下流传着“北冥帝，做神仙，扶桑奴，尽涂炭，苍梧水，滴滴干”的童谣。

冥帝经过扶摇的时候，混沌凑着他嗅，冥帝摆了摆手，混沌就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