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人间流浪记
亚伦·柯斯米斯基,将死的男人躺在床上。
他因为电击的痛苦而声带撕裂,化脓,说不了话。
但他其实意识清醒,能够清楚的听清朱丽叶和程仪的谈话。
“开膛手杰克。”
他听见了这个熟悉的词汇,肌肉一点点的绷紧,全身上下的肌肉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栗。
……
人们说犹太人是一个流浪的民族,他们在数千年前失去了自己的祖地,所以就像是孤独的游魂一样在世间漂泊。
他们被人掠夺,被人怀疑,平时遭人白眼任人欺凌,一旦有个天灾人祸就被看作万恶之源。
亚伦觉得这个说法不同,犹太人里一样也有衣冠楚楚的老爷,他们开设着工厂,携带着漂亮的情妇出入半上流宴会和骑士俱乐部。
自始至终漂泊的只有他这样的穷人。
他出生在托伦,一座波兰和沙俄交接的城市。
这座城市以麦香饼和钟楼闻名欧洲,还是哥白尼故乡,条顿骑士团曾经在此修筑过华贵的城堡。
后来,来自远东的号角声吹来,俄国军团带着世仇的炮火声响起,波兰的翼骑兵的辉煌被埋葬在上一个百年,千年王朝尽成尘埃。
在动荡不安的战争年代,沙俄和波兰在托伦城外打的你死我活。
而亚伦的人生悲剧在于,他的父亲是一个俄国士兵,而他的母亲则是一个波兰人。
所以他既不属于波兰,也不属于沙俄。
父亲抛弃了母亲,母亲的家族也以他身上带着侵略者的血统为耻,天主教徒门对犹太教徒的态度也不太友善。
总之,他就像是一个被诅咒的人。
漂泊,漂泊,还是漂泊。
从波兰流浪到俄国,又从俄国被赶回波兰,再漂泊去欧洲中心,从光怪陆离的维也纳到热情洋溢的巴黎,最后再到日不落帝国的首都伦敦。
他这辈子狼狈的逃窜过无数鼎鼎大名的城市。
对于亚伦来说,维也纳既不包容,巴黎也不温情,伦敦更谈不上友善。
他每次到一个新的城市,总是会期待有一段新的人生。
可是没有,痛苦总是千篇一律的如期而至。他这辈子从来没被人爱戴过,也没被人尊重过。
他从小就是一个病人,总是无意间听到一些梦呓般的声音,那些声音像是铜和铁相互摩擦,又像是无数魔鬼在自己的耳边呼和。
每次听到这种声音,自己的眼瞳就会像是严重的黄疸病人一样开始发黄。
他当然不知道自己有龙族的血统,这是血脉觉醒的前兆,他以为自己疯了。
神父说他被魔鬼附体。
所以他用为数不多的积蓄做了一次又一次的圣礼。
情况没有任何好转,反而随着年龄的增长愈演愈烈。
神父愤怒的表示不是圣礼没有效果,而是他不愿意弃绝撒旦,是一个道德卑劣的人渣,将他赶出了教堂。
亚伦变得更加孤僻了。
这些年,蒸汽火车的滚滚浓烟将欧洲拉上的飞驰的车道。世界博览会上,灯火璀璨的水晶宫就如一名落在人间的明月。
报纸上说“它发散着惊心动魄的光亮,就像是上帝再一次创造了世界。这些光亮必将把文明世界的火,传播到每一个黑暗野蛮的角落。”
然而,这些像希望一样的光却从没有打在过亚伦的身上。
无论世界如何变,他一直是一个被时代抛弃的异类。
他的身体远比一般人强壮,可在巨大的社会群体意识的眼中,他只是一只杂种的蝼蚁。
他想要弃绝撒旦,只可惜,上帝也弃绝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