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幽州局势

周令稠疑惑不解问：“要如此大费周折？那到底想买谁的马？”

“嘿！这你还不明白，卢龙隔绝塞外，货到幽州还不被他们一手卡了？要想把手里货提起价来，那只有库莫奚、契丹、渤海这三家了，生意可以在幽州谈，但货只能跨海运去辽东交接。”

朱友宁笑道：“还是浩山先生知我心意，所以某的意思是让浩山先生随货船留下，万一某在幽州没找好买家，再派人知会，到时这笔生意就要拜托先生了。”

“以安仁之意，哪一家买主更合适？”

“要说合适，那只有契丹，其八部实力更强，能一次出栏一万一千匹马，也给得了高价；其次渤海国，但太远了；库莫奚则闹了分裂，现在又穷又弱，这笔生意对他们来说是个负担，要做成得花不小时间。”

“契丹是很合适，可那营州刺史王敬柔乃是刘司空的女婿，你觉得该如何打发？”

王汀一脸无语，抛过来一个大大的白眼。朱友宁一怔，他还真不知道这些人事上的细节，王汀久在河东，对幽州也有所了解，目前幽州军政可是受河东监管的，让他去做生意是不是有点不妥呢。

“嘿嘿……这不是先生你的本职所长吗，却还来反问，反正他不是刘仁恭就行了。”

王汀无奈，想了想转头看向周令稠，问：“士骧手中可有诰身任命？给某封个平卢节度判官吧！”

“这可就让某犯难了，大王府上对诰身卡得紧，你有诰身没官印有啥用？等等……平卢节度判官？”

“真是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幸好提前商量，速去找卢中丞还来得及！”

朱友宁听了双目一亮，顿时就知道王汀的葫芦里想卖什么药了，急匆匆冲出船舱，将卢知礼、宋绍元喊了来，让两人跟随王汀再往州城一趟，速去速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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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河淀位于独流口东北二十里，此处有滹沱河、拒马河、桑干河汇集东流入海，每逢盛夏涨水时节，河水泛滥形成一片很大的冲积湖泊与沼泽地带，湖泊周边遍布芦苇，正是隐藏船队的好地方。

这日一早，朱友宁依计划行事，待王汀与梁彦师等率船队进了湖泊，快船回报之后，自率一指挥与亲兵乘船队转入桑干河北上。

这一段水路直抵幽州城下，却是逆风逆水而行，下游河面宽阔，船队还可以升帆走“之”字形，这样就慢很多，待到雍奴就要派军士下船充当纤夫，船队行进更是会如蜗牛一般，到幽州城下得四五天。

二月二十的下午申时，幽州城南五里桑干河北岸，朱友宁率船队方一靠近，码头上仪乐队凑响军乐，数百甲士打起仪仗，文武属吏列队相迎，场面盛大而隆重。

朱友宁站在船头举目一望，看高举的旗幡号牌书有“卢龙节度衙内刘”、“卢龙节度法曹参军燕”，根椐来时所掌握的一些粗浅情报，对接待来使人选，心中已有猜测。

刘仁恭有两个儿子，三个女儿，长子刘守文，人称“大衙内”，自小知书识礼，但生性虚伪而刻薄无恩，不为卢龙将士们所喜。

次子刘守光，，人称“小衙内”，性子狡诈，悍勇而残暴，反而为一众卢龙将领所看好，麾下也聚集了许多将门子弟。

刘仁恭长女嫁给了营州刺史王敬柔，次女嫁衙内军都指挥使元行钦，三女则嫁银胡禄都都指挥使单可及。

仅接掌幽州两年，刘仁恭已通过诡计与亲朋故旧或联姻的关系，将幽州八大家族渐渐笼络。

朱友宁一时感觉甚有压力，既要使刘仁恭叛晋，又要给他添点乱子，让他无法干扰河北大局，不太好操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