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邓玘的死因

万岁爷是在一个月以后才获悉凤阳的祖坟被流贼给刨了，当天就停膳、素服、避居偏殿，次日哭告太庙，然后开始追究责任。事情闹大了，得找个人扛着；朱国相死了，那就只有杨一鹏了。大臣们对此似乎相当的默契，制敕很快就下来了，漕运都御史杨一鹏下狱论死；巡按凤阳御史吴振缨下狱遣戍；严令总督洪承畴即时调遣大将东驰剿寇。

援兵抵达凤阳后，除了遍地瓦砾和灰烬之外，就是暴露的尸体和凝固的血迹。至于流寇的去向，有情报说往南去了，也有情报说朝北跑了；既然情况不明，也就懒得追了。

张献忠和罗汝才往南去了。这一趟南行收获惊人，两人意犹未尽，踅摸着再上庐州和六安碰碰运气。

高迎祥和李自成朝北跑了，打算回转陕西；部下早就对南方的饮食烦透了，这一回搞了不少的财货，正所谓“秋风起而思鲈鱼脍”，说什么也要回家去了。

得知凤阳的皇陵被焚掠一空后，洪承畴的后脊背都发凉，不知道这次轮到谁倒霉。听说缇骑抓了杨一鹏和吴振缨，他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仿佛看见了悬在空中的一柄利剑以及隐于幽暗之中的一双双泛着绿光的眼睛。南京兵部的告急文书和万岁爷的圣旨前后脚进了大营；洪承畴并不打算理会这些没头没脑的紧张情绪；以他对这些流寇的了解，他们既不会待在原地等着官军，更不会渡过长江袭扰南京；这会儿恐怕都是怀里揣着金银财宝，兴冲冲地踏上了北返的路。

洪承畴静下心来，字斟句酌地草拟了一份奏章，要求四川巡抚移镇夔州、达州，相机进援汉中、兴安；湖广巡抚控扼襄阳、承天，阻敌驰突；郧阳巡抚负责郧阳、襄阳之间的防务；漕运总督移驻亳州、颍州，可随时增援汝宁、归德；山东巡抚东移至曹州、濮州，阻敌东窜；山西巡抚南下蒲州，监护陕州、灵宝；陕西巡抚驻守商州，切断秦贼西窜要道；河南巡抚驻守汝宁，控扼东西；保定巡抚屯驻邯郸、磁州，防贼北窜。

奏章送走后，洪承畴又发出数道檄书，调副将来胤昌回防西安，贺人龙、刘成功分别驻守信阳、泌阳；邓玘扼守襄阳；曹文诏于陈州、许州往来堵截。自己则率领大将秦翼明等西进汝宁，以资策应。

南下的罗汝才和张献忠运气不错，他们在江北驰骋数百里，如入无人之境，一路由凤阳南下庐江、桐城，折转而西，攻陷潜山、英山、罗田，焚掠蕲州、黄州，直抵汉口；然后伺机北上随州、襄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