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闯王和闯将

眼看着河南待不下去了，高迎祥故计重施，将大小头领们召集到自己在荥阳的大营里，商量下一步的行动。会议不出意外地又一次吵得不可开交。

见到这种情况，“闯将”李自成很不满地嚷嚷道：“咱们都是给天灾害得，被官府逼得，起来造反寻一条活路的。大丈夫顶天立地，就是做贼，也得做出个人样来！不要说我们现在有几十万号人马，就算是单枪匹马，只要还喘着口气，那就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不要叫那些狗官狗兵们看轻了！‘闯王’把大家伙儿召来，是想商议一个去向，不是来听一个个像个娘们儿一样哭哭啼啼，挑肥拣瘦的！要是都只想上富庶的地方抢掠，把强敌留给别人去应付，那还不如趁早散伙算了！”

会议一下子就安静了，底下只有人在窃窃私语；有顷，张献忠不服地反问道：“敢造反的都是不要命的！谁也不是孬种！你说了这半天都是虚的，你有啥实实在在的主意？”

李自成也不客气，接着话茬回应道：“探子说，洪承畴已经带着秦军出了潼关，不用半个月就能赶到这里。我们周围还有曹文诏、虎大威、左良玉、陈永福、邓玘等军虎视眈眈，要是不早点确定攻守去向，等官军扑上来了，逃都来不及！还有，既然大家伙儿现在要拧成一股绳，齐心协力对付官军，那就不能自己只顾自己；从今以后，不论是抢来的还是缴获的钱财粮草，一律拿出来平分！”

听了这一番话，高迎祥、罗汝才、马守应、张献忠这些大股头领都出声附和，刘国能、贺一龙、李万庆等小股头目则更是高兴；接下来的商议出奇地顺利，最后的结果是，分出两路人马，一路朝北挺进濮州，一路向南袭扰许州，吸引和牵制敌人；其余的东进围攻归德府。

洪承畴没有中计，他修书一封给山东巡抚朱大典，说有流寇可能会经过濮州进入山东，请他出兵堵截；发出檄书给驻扎南阳的副将陈永福，命他立即驰援许州；同时，草拟一道奏章给兵部，要求加强南直隶淮河一线防御，尤其是凤阳，乃祖陵所在，更需调遣精兵强将，以备非常。他自己则继续统帅大军追蹑，直趋归德府。

兵部尚书张凤翼对洪承畴的提醒颇为疑惑，因为他清楚这伙流贼基本上都是延绥、陕西、山西、河北、河南等地的人，而且长期在这一带的高山深谷里流窜；如果进入江淮之间，不仅水土不服，而且也失去了山林的掩护，怎么能够支持得下去呢？本打算私下里给洪承畴回一封书信，解释一下；结果，南京兵部尚书吕维祺的奏疏也表达了同样的担忧，要求朝廷调兵南下护陵。张凤翼权衡再三，决定临时将漕运都御史杨一鹏由淮安移至凤阳，与留守朱国相一起守护陵寝。

尽管高迎祥不断用归德府的人口繁盛和财物遍地激励手下的头目，攻城却一再受挫。官军因为人少，所以坚守不出；造反队伍虽然人多，却没有什么有效的攻城武器；所以，几波攻击下来，高迎祥已经打算撤围走人了；只是眼馋归德府的金银和妇女，才下不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