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中原的匪情

中原的匪情一夜之间忽然变得极其严重。大臣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却没有人敢说出来。

巡按山西御史刘令誉密奏朝廷说，提督曹文诏奉诏节制山西、河南诸将讨贼，帐下精兵数万，猛将如云；连战连胜，流寇闻风丧胆；近来却不免兵骄将悍，偃蹇难制；总督檄而不至，袍泽危而不救；甚至于贪污军饷，夸冒军功，朝廷需早做打算，以免尾大难图。

万岁爷正被刚刚平定的登州兵变搞得疑神疑鬼，见了这个奏疏不免疑惑；从宣大总督张宗衡和监军太监陈大金处反馈回来的消息也间接地证实了刘令誉的密疏。斟酌再三，万岁爷采纳了兵部尚书张凤翼的建议，将曹文诏调往大同，擢副将李卑为临洮总兵署理山西剿匪军务。

曹文诏虽然不明就里，仍然将军务移交给李卑，然后带着侄子曹变蛟去了大同。曹文诏一走，原来的那些部下艾万年、刘光祚、猛如虎、虎大威、颇希牧等也就失了调度，各自为战去了。

山西沁水县挡在山西出河南的交通要道上，所以三不五时就有大股的各色各样的武装人员出现。土匪来了，自然抢劫一空；官军来了，也需供应粮草；民众苦不堪言。

窦庄人张道濬是一个落职在家闲居的前锦衣佥事，见过世面又弓马娴熟，所以四乡的民众就推举他组织乡兵保卫家园。张道濬倒也不含糊，不但组织起相当规模的民兵，还拿出家财犒赏立功；打了几次胜仗，斩杀了几个流寇头目之后，山西官府俨然已经把他视作东南屏藩了。

在张道濬的配合下，曹文诏在沁水周围连连得手，于是半个山西省都安宁了。曹文诏走了以后，那些躲在吕梁山、太行山和中条山里的小股杆子汇集在一起，又出没于沁水周围。张道濬此时明显势单力薄，努力周旋了一通，只是勉强保住窦庄而已。

朝廷追究沁水失陷的责任时，言官们不但将丧师失地归咎于张道濬，还顺带着牵扯出他的过往历史——张道濬是魏忠贤逆党中的一员。万岁爷的厌恶溢于言表，兵部最后将他遣戍宁海卫了事。

按说发往中原剿匪的官军不能算少，光总兵就六七个；有从京畿过来的左良玉、汤九州，有京营的倪宠、王朴，有山西张应昌、河北梁甫、四川邓玘，有陕西援剿的李卑、艾万年，以及石砫土司马凤仪等。官军作战也不能说不尽力，尤其是左良玉一军南北驰突，千里转战，威名不亚于曹文诏。

可说来就是奇怪，这流寇竟然是越剿越多，越剿跑得越快，越剿茬子越硬。而且老天爷也眷顾他们；王自用、罗汝才、张献忠等本来已经被左良玉、汤九州以及京营兵包围在济源以南的黄河边上，就等着天寒地冻弹尽粮绝，贼寇自然就从山里出来投降；结果没承想突然连着几天寒气逼人大雪纷飞，二里宽的黄河河面居然结了厚厚的冰。雪停了，军将们感觉情况不对，这才派了探子前去打探，赫然发现这一大群贼人几天前已经从毛家渡溜过黄河，不知所踪了。

说：

本小说《王师已丧孤臣在》是虚构的故事情节，请不要与真实人物事件挂钩和模仿，如有雷同，实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