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张福臻策略

延绥巡抚张福臻是一个性情温和的人，之前在榆林为官多年，因而对当地的风土人情颇为了解。他自己就亲身经历了这几年延绥的大旱和饥荒，也曾经向朝廷上疏请求蠲免延绥的租赋，甚至要求朝廷拨出专门款项赈灾；人微言轻的缘故，他的奏疏没有任何回应，但这并不妨碍他力所能及地为灾民舒困。正因为对地方情势非常了解，张福臻从内心里不大认同这些造反者是贼寇强盗，他更倾向于认为这些人只是为饥寒所迫，铤而走险。他对巡抚洪承畴的才干钦佩之至，但对他的杀伐果敢却颇有微词。

在张福臻的劝说下，洪承畴上了一道奏疏再次谈及陕西三边各军欠饷严重，请求截留陕西的二十万赋税，一部分作为军饷，其余的用来购置农具、谷种、牲畜等帮助流民谋生。

万岁爷大概正要倚重洪承畴稳定陕西的局势，于是勉勉强强答应了；只是同时下诏切责户、兵两部，督税无方，转饷失策，致使边兵枵腹，盗匪充斥云云。

延绥军乱的时候，洪承畴正督师东出，准备增援山西，在甘泉小憩；闻讯后即刻兼程赶到榆林。洪承畴熟门熟路地进了巡抚衙门，却诧异地只见到总兵王承恩。

见过礼之后，洪承畴小心翼翼地问起张福臻的情况；王承恩言辞闪烁地说他自己也是前一天刚回来，听留守的参将说巡抚大人带着几个亲随跑掉了。

洪承畴松了一口气，就问起事情的来龙去脉。王承恩暧昧地说这个事情不太好办；他随即着人将留守的参将召来。参将姓侯，是个魁梧敦实的中年人，榆林本地人，世代在延绥军中服役。

侯参将进了屋子，先是谦恭地行了礼，然后局促地站在一旁。洪承畴打量了一回，却似乎不认识此人。王承恩看出了洪承畴的疑惑，连忙解释说侯参将以前是镇北台守备；张巡抚上任之后才参与剿匪，因阵斩流寇头目青背狼和李老柴，累功升为参将。

洪承畴“唔”了一声，和气地让他坐下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