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奋勇的张春

太仆少卿张春名义上是监军，实际上是来督战的。他看到这支不可一世的关宁铁骑，尽锐而出，反倒被劣势的敌军像撵鸭子一般给赶了回来，内心不禁对邱禾嘉的临阵指挥能力大为不屑。在稍后的军事会议上，他愤愤地提出将步兵和骑兵各自集中使用，稳步推进，互相掩护，利用兵力的优势击败敌人；这是对当初吴襄的那个计划的改进。

经此一役，邱禾嘉再也不敢托大，宋伟的傲骄之气也烟消云散；在孙承宗的主持下，确定了新的稳扎稳打的作战计划。因为邱禾嘉受了伤，所以这次进攻由张春执行。

张春的准备工作做得很扎实。战车损毁比较严重，只得抓紧抢修，有的只能拼凑一下；好在火药和箭矢很充足，这次就特别地多带了一些。动员的工作就比较费劲了；云集在锦州的大军或多或少都参与了几天前的那次惨烈的败仗，受伤的就不必多说了，那些侥幸全身而退的仍然是心有余悸；一提起又要再去解围，军营里一下就弥漫着消极和不安的情绪。

督师孙承宗为此亲自巡阅各营，召集将佐，检阅军容，许以重赏，激励士气。宋伟和吴襄终于可以各自组织起一支像样的步兵和骑兵。

一大早援军就按照既定的部署向北开拔，张春和宋伟率步兵在前，吴襄率骑兵在后。张春是个行事谨慎的人，因为要防着女真人随时随地可能冒出来，明军因而坚重缓行，随时准备应付突袭。

出人意料的是，一直前进到距离大凌河城十来里的地方，也没有遇到任何阻拦。此时已是下午时分。明军步兵披着重甲走了一天，也紧张了一天，这会儿盼着能脱去甲胄休息片刻；吴襄却赶上前来建议既然离城不远，不如迅速攻击包围圈，与城内守军呼应起来。

一路如此顺畅，张春几乎要怀疑鞑子是不是已经收缩了起来，就等着他去进攻；再加上他自己随军行动，知道行军的辛苦，所以权衡再三，他决定全军就地休整片刻，同时派出侦骑在前方搜索警戒。

女真人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这次是从身后席卷而来，看这架势是打算直接断了明军的后路，将明军打散之后，聚歼在大凌河城下。

漫山遍野的女真骑兵挥舞着纯蓝色旗帜呐喊着杀来的时候，吴襄正带着几员大将在后面掠阵。吴襄不相信女真人这么容易就放弃了。虽然上次大战女真人伤亡也不小，不过怎么说也算是打了场胜仗，没有理由就这样轻易地撒手。一天行军下来，骑兵也很疲劳；不过打仗很大程度上就是靠兵士们提着这一口气，一旦停下来休息，这口气就容易懈怠下来；所以张春决定休息的时候，他本想劝阻一番；可是转念一想，张春从未带兵打过仗，估计讲也是白讲，他就闭上嘴回去了。他下令骑兵就地卸甲休整，自己带了亲兵和桑噶尔塞麾下的数千精骑在外围警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