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女真的突袭

胡廷宴走了没有多久，洪承畴就押运粮草去了固原。这一回他多待了一阵子。杨鹤是个平易近人的人，总督府来来往往的多为武夫，所以见了洪承畴便倍感亲切；再加上云阳大捷被渲染得如同诸葛再世，使得洪承畴在杨鹤眼中格外地与众不同。

不过，洪承畴对杨鹤却颇为失望。陕西三边外有河套鞑靼各部的侵扰，内有陕西各地流贼土寇的肆虐，洪承畴热切地想知道杨鹤的应对谋略；然而相较于士气军心、战守训练、城池楼堞、军资粮秣等与军务息息相关的大事，杨鹤更醉心于读书闲谈、吟诗作文这些文人的雅事，所有一应军中事务基本上全交由各镇总兵官处理；对于当面的敌情也是一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态度。一旦谈起为政为治之道，以及历朝历代的掌故，便立刻来了精神，滔滔不绝起来。洪承畴不得要领地离开了固原，走的时候手里着实捏着一把汗。

回到西安没两天就收到消息说朱燮元三路进兵平定了贵州叛乱，奢崇明和安邦彦死在乱军之中。洪承畴欣喜之余，便想起了闲居在家的胡廷宴；放眼整个陕西官员竟然没有一个能把酒言笑之人，这实在是洪承畴始料所未及的事情；感伤之下又勾起了他那业已破灭的辽东梦。

袁崇焕此时可谓是顺风顺水。辽东巡抚毕自肃因为宁远兵变而自杀身亡之后，袁崇焕趁机奏请朝廷停而不补，以免官多掣肘；登莱巡抚孙国桢因为牵连魏忠贤逆案被罢免之后，袁崇焕干脆奏请朝廷取消这一职务，登莱驻军统归辽东经略节制；毛文龙被处死之后，袁崇焕将皮岛屯军分为四部，由毛文龙部将分领，也纳入辽东经略麾下。这些都得到了皇帝的核准。

此时，袁崇焕掌握着辽东、登莱、天津和皮岛的全部军队，总数为十五万三千余人，战马八万一千余匹，每年需军饷四百八十余万两。而且因为他守御有功，万岁爷给他加了太子太保衔，还特别赏赐了蟒衣、银币，荫其子锦衣卫千户。

袁崇焕安插在沈阳和辽阳的奸细传回来的消息说，女真人正在集结大军要去讨伐察哈尔部落。袁崇焕闻讯紧张了一阵子，防范敌军声东击西，直到侦查部队回报说大批敌军的确络绎渡过辽河向西开去，袁崇焕才放下心来，盘算着趁着冬天即将来临，抓紧修缮和加强锦州、松山、杏山等几个前沿城池，运送一批军器粮草屯积在锦州，为明年的攻守做准备。

自从启用了袁崇焕，蓟辽总督刘策就轻松了一大截子。蓟镇一带主要的防守对象是北边的鞑靼各部，所以听说女真人要去征讨察哈尔人，刘策心里更加放松了。

大半个月之后，女真大军行进至喀喇沁部的青城。休息一夜，第二天一早突然之间无声无息地掉头南下；四天的急行军，先头部队分别抵达蓟镇北面的要隘大安口、洪山口和龙井关。守关的军士毫无防备，略一接战，即或逃或降；女真人得手之后，直扑遵化。

山海关总兵赵率教甫一得到探报，立即点起四千精骑兼程驰援，同时将情况通报给身在宁远的袁崇焕。赵率教所部疾驰三昼夜，进抵三屯营；派人联系驻守三屯营的蓟镇中协总兵官朱国彦，请求入营稍作休整，补充给养。

朱国彦还在掂量的时候，副将朱来同等提醒他外面有传言说袁蛮子正私底下和女真人媾和，谁也不清楚这回女真人是不是跟袁蛮子有什么勾结，否则怎么能这么轻易地就兵临城下。朱国彦一听也半疑半信，派人给赵率教送了一点干粮饮水，不准他进三屯营。

赵率教阵亡了，就在遵化的西边。万余女真精骑截住了赵率教的援军，赵率教身中十多箭，麾下四千骑士大部阵亡。女真人趁势围攻，当天就拿下遵化。两支偏师迅速逼近马兰镇和三屯营。马兰镇副总兵张拱微奋起迎战，寡不敌众，身殁于阵。消息传到三屯营，副将朱来同带上家眷偷偷地就先溜了；部下将士见状居然一哄而散，逃个精光。朱国彦虽然愤怒，却无济于事；他拿出自己积蓄的银两分给亲兵们，令其自谋生路，然后凄然自尽。

女真人自己也没有想到仗打得这么轻易，缴获了大量的给养后，这才缓了一口气。休整了有十天，养足了精神，各部继续西进。这回胆子也大了，路过蓟镇时，只留下少量部队监视，大军直指北京。

说：

本小说《王师已丧孤臣在》是虚构的故事情节，请不要与真实人物事件挂钩和模仿，如有雷同，实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