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参政初领兵

陕西终于闹出了土匪流寇，还有好几股。估计是捂也捂不住了，陕西巡抚胡廷宴、延绥巡抚岳和声同时上奏说有土寇在洛川、淳化等地流窜劫掠。右参政陈奇瑜被派往南阳协助防堵。临走的时候，洪承畴前去送别，陈奇瑜兴致颇高，喝了不少的酒。

杨鹤要来固原了，这让洪承畴大为惊喜，他一直惦记着杨鹤的那篇奏疏，仿佛看到一股书生意气，一颗仁厚的宅心。

事情的起因是固原屯军因为缺饷而哗变，少数乱军干脆抢了固原州库，反了出去，加入了一支首领名叫王左掛的饥民队伍作了流寇；陕西三边总督武之望惊惧之下突然病故。朝廷大员们大概都清楚固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三边又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于是不约而同地推举杨鹤有文武才，堪当此任。

皇帝居然信以为真，召见杨鹤问他总督三边有何方略，杨鹤也不好推辞，就认真地回应说：“臣以为统率三军与治理州县没有太大差异，重要的是镇之以静，抚之以恩，谨慎自律而已。”皇帝显然认可了这个回应。

杨鹤还没有到固原，固原的乱军就到了耀州。耀州就在西安的正北，一天的路程。消息刚传到西安，胡廷宴立即就关闭了城门。城中虽有数千兵丁，不过陕西都司却拒绝发兵拒敌，理由是一旦西安城有失，会危及秦王府，那样的话陕西几位大员的脑袋就都保不住了！

洪承畴冷笑着告诉胡廷宴：“乱军已经在富平、淳化一带劫掠了好一阵子，游击李英都搭进去了！要是耀州再被攻陷，中丞大人恐怕很快就能等来缇骑了！”

胡廷宴对眼下的情势一清二楚，他心里企盼的是这股流贼抢够了之后，赶快跑去其它地方吧。洪承畴的一席话让他的脑袋清醒了一点点，这伙人再也不是三五成群的毛贼土寇，而是已经可以跟成建制的正规官军正面死磕的大股土匪，难怪都司不愿意出战。

胡廷宴无计可施，颓然地坐着。良久，有气无力地说道：“无兵无将，又能怎么办呢？”

洪承畴不屑地说道：“城中有数千军士，附近州县的民壮不下万名，那么多的军将拿着国家的俸禄，中丞怎么能说无兵无将呢？”

胡廷宴摇摇头，目光无神地看着洪承畴，喃喃地苦笑道：“养兵百年，急则无用！唉！”

洪承畴踌躇了片刻，咬了咬牙说道：“耀州局势不明，民壮的情况也不清楚；下官想出城查看一番，或许都司愿意出城拒战。”

胡廷宴似乎有些吃惊，看着洪承畴不像是在说笑，连忙上前一揖，眼泪都快流下来了，迭声说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有劳参政大人！”

洪承畴带了几个督运粮草时熟识的小旗，换了便服骑了马冒着刺骨的寒风就出了北门，过了六七天才回来。

洪承畴打探到的情况是，耀州城外约有千余名土匪，匪首是王左掛；土匪的主力是百十个固原叛军，其余的就是各地的饥民；看这个样子，王左掛打败了官军，生擒了游击李英之后，胆子也大了不少，这回是想干一票大的；攻下耀州城的收获远比在乡村掳掠大得多。西安周围的乡村早早地做着准备，民壮逐村逐寨地集合起来以应付随时可能出现的匪贼。

洪承畴在巡抚衙门给巡抚、布政使、按察使、都司等一干大员详细讲述了收集到的土寇情报以及地方形势，然后给出了自己的意见。他说得口干舌燥，就是没有人愿意领兵出击；借口还是要保证秦王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