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她的呼吸

事实证明，就是要拼命。不然站在舞台上的那一瞬间，胥红树会非常后悔。

猩红色的幕布曾经为别人打开过无数次，但这一次是为了胥红树而绽开。

首演，首演……

“你看到了对吧很不爽对吧苦口婆心的话就要说出口自甘堕落的指责放在舌头……”胥红树的心里嘴里滚动着剧本，滚动着台上将会出现的一切。她暂时获得了能悬空操纵物体的能力，像是拥有了一个超出人类现有科技的ai系统。

胥红树被细细的后台嘈杂声包围——电线拖拽，衣料摩擦，被刻意放小的说话声，道具的轮子在软地板上动了一下——黑色的准备空间把这些全部混合起来，即将推着胥红树走上前去。

“七点二十八，七点二十八……”

胥红树听见后面的场控的对讲机传出这样的声音。

场控叉着腰，脖子上挂着工作牌，抹了一把汗，冲着对讲机道：“嗯，女主这边好了，男主那边呢？”

对讲机滋滋啦啦地响了几声，才传来工作人员的声音：“男主现在在卫生间，马上下来。”

王柏的声音立马从对讲机的白噪音里冲出来：“什么？他怎么了？”

“没事没事，就是他好像喝了太多咖啡。”

胥红树长吁一口气，从幕布缝隙向外看去：两层楼，三百个座位的观众席满满当当，几个熟悉的面孔坐在第七排中间。

胥红树长吁一口气，这时候她的身体的感觉无比敏锐，气息从腹部被抽送上来，与冰冷的指尖一触即走，从她被涂成鲜红色的唇间逃走，成透明的雾状。

化妆姐姐走上前来，为她最后一次整理高高扎起的马尾，压了压T区的油光。

“加油。”

“七点二十九……”

场铃最后一次响起。

“欢迎来到齐放的地盘，别怪我没提醒你，在我的地盘就要听我的，关掉你手机的声音和闹铃。被我发现你举起手机录制我扁人的证据的话，别怪齐姐不客气……齐放，你答应过我什么？是不是又犯老毛病了……哦，对不起，各位，我其实是很温柔的女孩子——但我刚刚说的话依然有效……有事请找工作人员，齐放要跟我学习去了。”

“七点半了！”

王柏刻意压低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出来：“晓南呢？回来没？”

“来了来了，可以了！”

“好好好，准备，灯光，关灯！”

“砰”地一声，如同枪响，整个剧场陷入黑暗，只有舞台中间的透明玻璃微微反射着光线。

“三，二，一。”

“砰”又是一声枪响，胥红树踏上跑道——晓南挺直了腰背——小提琴响了起来。

前二十分钟都比较顺利，除了……

晓南在即将怒气冲冲地夺门而出时，错了走位，差点撞到玻璃上，胥红树赶紧拉了他一把，俩人被迫对视。

晓南脑中一片空白：这里没排练过啊！

胥红树灵机一动，把棒棒糖从嘴里拿出来：“呵，后会有期。”

晓南也反应过来了，仍旧维持着愤怒的表情：“谁要跟你后会有期！”

顺利转场。

两位主角暂时下了台，台上现在是多功能人在做衔接以及换布景，胥红树争分夺秒地灌了口温水，让化妆姐姐压了压妆。

“怎么样？”胥红树虚着声音问一旁的工作人员们，眼睛依旧盯着台上的进度。虽然已经关了麦，但他们还是不敢讲话，给她竖起了大拇指。与此同时，一个工作人员往她手里塞了一根棒球棍。

胥红树眼看着台上差不多了，就把棒球棍往肩膀上一甩，卡着点，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一段打戏过后，齐放伸出手，想把被小混混揍翻在地的白桦拉起来。但晓南太过用力，直接把胥红树拽倒，两人直接面对面摔在了舞台上。台下顿时惊呼声响成一片。

胥红树瞪了晓南一眼，赶紧爬起来，即兴踢了他一脚：“不识好歹！自己爬起来！”

晓南明白了，故意磨磨唧唧地爬起来，然后接着按照剧本走：“那个……谢谢你，不过，女孩子还是不要这么暴力。”齐放立马把棒球棍拎在手里，指着晓南：“滚！”

齐放哆哆嗦嗦地滚了，又差点撞上玻璃。

开始了，要开始了。那首高光曲目。

胥红树由侧对观众变成正对，在那个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