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哪里好了？

Twiwinkle……

滴答滴答，任何有迹可循的重复都可以用来计时。

胥红树在开了一盏小灯的学校练习室数着拍子歌唱，她在练习齐放的solo曲目，是她全剧最高光的时刻，在从小混混手里救了白桦之后。

胥红树能感受到自己的胸腔，口腔和头腔都在跟着心跳震荡，盛了八成满的汤碗被搁在平稳行驶的轿车上。

一个转音，胥红树感到气息从喉管里滑过，轿车经过了一个减速带；一个弱音，手掌大小的猫咪爬上了岌岌可危的三角桌……

“你看到了对吧

很不爽对吧

苦口婆心的话就要说出口

自甘堕落的指责放在舌头

停！停！停！

我不需要你拯救！

未经人苦，劝人向善，菩萨发笑，猴子嚣张

一棍打翻蟠桃园

最后还是要滚去朝堂

‘你年纪小小就喊打喊杀，没有理想’

我年纪小小就没了爹娘，行事乖张

不要脸皮随波逐流与我捆绑

看不惯，闭嘴，你离场

看不惯，闭嘴，你——离——场——”

呼……胥红树指向房门的手指慢慢垂下，她顺势坐到了地板上。

还是不行，胥红树捞过身边的水杯，喝了口温水。怎么都学不像。她把手机掏出来，又看了一遍前辈女演员的视频。

胥红树自己知道，由于天生的音色如此，她的高音明亮清透，和一些圈内前辈力量感十足的高音相比，不是特别强势。

但也有好的地方，那个一直喜欢胥红树的观众@杏杏要住在剧场，曾经这么形容胥红树的声音：

“我真的是在《李氏王朝》里被这个姐姐的声音惊艳到。她当时的那个角色受宠后被打入冷宫，有太监过来欺负她，姐姐直接拿簪子刺死了对方。然后这个角色就疯了。红树姐姐唱的那叫一个肝肠寸断，还带了点疯狂。就，明明是非常清透的音色，但是唱那样的唱段，真的给人一种在天气超好的清晨目睹一桩凶杀案的感觉，冲击力和反差都超级大，用最青春最靓丽的声音，痛斥吃人的宫廷。唱完的时候，红树姐姐还正好掉下一滴泪，真的神仙了！”

胥红树稍微想了想，齐放这个角色，多少有点不正常，身世经历也惨，不如用点所谓的“病娇感”？

胥红树重新站起来，清了清嗓子，重新唱了一遍，在前期叙述性强的歌词部分，收紧喉咙，提高发声位置，糅进去一些气音，尾音上扬得更加刻意一些……

“好！就这么唱！”

有一个男生的声音突然响起，吓得胥红树几乎心脏骤停。

“刘传韵？”胥红树看着在昏暗的练功房门口站着的，确实是穿着卫衣长裤，手里拎着学校便利店购物袋的刘传韵，“你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