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梦里雾里？

“别看了！我跟你说不要看了！……你至于吗！啊！你至于吗！就这么几个人骂值得你哭一天？你有没有点出息啊！他们骂他们的，关你什么事啊！你根本没有做错什么！你给我站起来！“

吕又青对着张小艺叫道，不！是胥兰溪对着胥红树吼道！

是个雨天，是个潮湿的天气，这里永远潮湿，永远冰冷。

“你敢去唱音乐剧试试！你想走她的老路吗！”

不！我绝不走她的老路！

胥红树从梦中猛地惊醒，她剧烈的喘息着，胸膛一起一伏。视线逐渐变得清晰，胥红树意识到现在自己不是十六岁，而是二十一岁；这儿不是家里，而是亚音的女生宿舍。

胥红树的呼吸渐渐平稳了下来，但仍是惊魂未定。她小心翼翼地靠在墙上，观察着对面睡着的吕又青有没有被她吵醒。

胥红树和吕又青晚上去找了因为网上的言论颓废了一天的张小艺，吕又青看不惯张小艺那副人家骂了她就活不下去的样子，忍不住冲她吼，让她清醒一点。但是张小艺自小就是个小公主脾气，忍不了辱骂，也受不住冤枉，又气又害怕，骂着骂着竟然崩溃地抱着吕又青哭起来。

吕又青的这一番话，胥红树不知道张小艺听进去多少，但她知道，自己是更被戳中的那一个。当时她强迫自己不去联想以前，但是却在梦里又一次亲身经历。

伞在滴水，外套在滴水，把朝曦带走的车子也在滴水。

胥红树每次回想起来的时候总觉得画面是阴沉沉的，乌云填塞在街边的橱窗里，积水填满了游泳池。

“不要像我一样，孩子，不要像我一样！”朝曦曾无数次对胥红树说出这句话，或是愤怒，或是绝望。于是胥红树发誓，她不能辜负这个从小到大都给她带来无与伦比的影响的女演员，于是她瞒着父母，报考了亚海音乐学院和燕平艺术学院，就连去学校参加考试，都是她以和朋友去旅行为借口，自己去的。

胥红树当年能顺利完成艺术培训和考试，一方面是靠她自己偷偷找个父母的朋友帮忙，一方面也是得亏胥兰溪和周大禾在她上了高中之后就不再有意限制她的消费，这样胥红树每个月都能攒不少钱。

所以，当录取通知书寄到家里来的时候，胥兰溪惊得快要晕过去。

“你，你真的想好了？”胥兰溪只剩下靠在沙发上质问女儿的力气，“你，你不怕？”

胥红树点点头。

“那随便你，后果自负。”

“后果自负……”胥红树在黑暗里打开手机，登录小号，在搜索框里打下张小艺的名字……

“这个后果，还有辐射。”

手机的光亮刺激得胥红树开始流生理性泪水，她用手揩去，接着搜“透明玻璃”，却看见无数个晓南，无数个爱心。

“后果自负。”胥红树重新躺下来，塞了耳机，听着剧里的选段demo，睡着了。

“熬夜了？”妆发姐姐看着胥红树的脸，“今天带妆排练，还有探班呢，你要不先去喝点咖啡歇一下，我等会儿给你化？”

胥红树笑笑：“不好意思，我现在去想办法，你先给别人画吧。麻烦你了。”

说着，胥红树就走出化妆间，从走廊穿到SD口，见四周没人，点了根烟。

胥红树很少抽烟，也没有瘾，只是她现在很需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再提提神。

张小艺的经历让她不能不想到自己。张小艺只不过被传了些没头没尾的流言，就被骂成这个样子。她胥红树，要和晓南在剧里演情侣，还有吻戏，贴身舞蹈戏。首轮五场，连头带尾有二十个小时，这二十个小时会有多少虎视眈眈的人注视着她，一旦出了差错，会有多少人能站在她这边，而不是“总是被吸血的帅哥”那边？

胥红树靠着墙，吐出一口烟雾……突然有人从后面喊她：“红树？”

胥红树下意识地把烟往后面一藏，抬眼一看，是换好了衣服的晓南。

“你也来抽。”晓南说着，“正好，有打火机吗，借用一下。”

胥红树摸出打火机递给他，顺便把烟在墙上按灭：“学长你抽着，我进去了。”

晓南“啪”地一声点了烟，抽了一口：“你不问我？”

“问你什么？”

“你明知道。”

胥红树莫名开始紧张起来：“不问。你爱怎么做是你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