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战争的本质

战争是一面镜子，人性的光明与阴暗在这面镜子面前都无所遁形。在城东的战场上，有人因自己的战友在身边死去而嘶吼哭泣，亦有人为将武器刺进敌人的胸膛而发狂大笑，那模样便是最熟悉的人都会感到陌生。人性百态，不一而足。

当陈庶来到这里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成百上千的人密密麻麻地在街道中互相砍杀。有蛮人注意到他，在他身后举起马刀，只是还未落下脑袋就先搬了家，又有蛮人修士从他正面扑杀而来，陈庶一步错身闪过，用肩膀撞击前者的胸口，那人便如被什么巨物击中，高高飞起。

陈庶的神勇表现引起了小范围骚动，很快就有士兵认出他，激动大喊：“陈伍长，是陈伍长来了！”

“陈伍长来了吗，太好了，陈伍长的实力便是在伍长中都数一数二的。”

又有士兵拼着受伤来到陈庶身边，“陈伍长拜托你带领我们第十队吧，殷伍长已经……已经……”

陈庶对他有些印象，闻言露出一丝悲伤，“是吗，连老鹰都死了。”

但他很快收起愁绪，脑海中飞快回忆上一世看过的兵书，灵光闪过，陈庶对周围大喊，“第十伍队的人听着，每三人背靠背聚成一圈，让伤员呆在中心，等有人受伤了再换！”

指令立刻传递出去，越来越多的人按照陈庶的建议抱团而战。蛮人很快发现，随着唐兵阵容的变换，他们进攻的效率居然瞬间降低了。

就像在平静的水面上掉进了一片叶子，虽然刚开始并不明显，但那波纹却在不知不觉间扩散到了整个湖面。很快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这种方式的效果，这简直是为人数占劣的唐兵量身打造的阵容。

在远离战场中心的地方，王珉居高临下，很快注意到这种变化，他对身边人说道，“去查查，是谁让他们这么做的。”

亲信很快返回，说道：“回将军，陈庶在半个小时前加入战场，似乎这变化就是从他那边开始的。”

“是他啊”，王珉笑道，“难怪了，这小子居然又一次给了我惊喜。”

在蛮人阵营的中心处，同样有一个地方注意到了这种变化。这本是陌城出名的商会总部，共三层，虽然不是陌城最高的建筑，但在这却能够将战场全部揽入眼底。

一个威仪不凡的人坐在首座，他的穿着与雷呼烈穿着相似，却更为华贵，额头上有用金粉画出的一道竖痕，好似多出的一只眼睛，象征着他身份的尊贵。对普通生活在草原的蛮人来说，他就是翱翔在天空的无敌雄鹰，他是旱烛，他是雷哈！

雷哈坐在用香木制成的椅子上，手拄脑袋，笑道，“是个人才，可惜在绝对实力的差距面前这点计谋算不了什么。去，再加五百人。”

他身后立刻有阴影一晃而动。

………………

随着一队生力军的加入，蛮人气势大涨，而陌城守军这边本就疲惫，此消彼长下，陈庶分明感觉到士兵意志的消沉。

“我问你们，王将军的计划到底是什么，难道真的死战到底？！”陈庶朝身边的士兵大喊道。

“并非如此，我只听说昨夜起就已经有秘密安排，似乎是要挖通地道再逐渐转移。”有人回答道。

陈庶如释重负，只要不是毫无目的地死战就好，当下如果连一点希望都没有，那一定会瞬间兵败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