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未卜
贺子非得了柳菀的一个白眼,却也气恼,只邪笑着说道:“你家公子医治之时,这耳朵却也没闲着。”
“是你们太吵。”柳菀斜了他们二人一眼又道,“公子还说,他伤得太重,今日需彻夜医治。让你们早些休息去,无需在此等着了。”
“他可还有救?”苏裴怡关切道。
柳菀不耐烦地说道:“有没有救也要救过才知道。”
说罢他便又准备关门。
可柳菀动作停顿了一下,又对苏裴怡说道:“公子说要你记得喝了参鸡汤,再记得服药。还说今夜……你一人睡吧。”
关上门后,苏裴怡尚听得柳菀嘟囔了一句:“麻烦死了。”
而贺子非却笑看着苏裴怡,说道:“裴兄怎还特意嘱咐,让你一人睡?”
苏裴怡心中骂了一句:明知故问。
却也不愿理睬他,只甩了一句:“你即不用一人,黑子还等着你呢。”
说完,她也出门向主室走去。
贺子非看着苏裴怡的背影无奈笑笑,再看向那行医厅内,面上又泛起一朵愁云。
有些谎言不得不说。
比如,这尚文翰并非碰巧倒在了医馆外,而是被他从刀剑血雨中救回来的。
而另一边,苏裴怡回到屋内,仍是坐立难安。
而今医馆之内尚有一人生死未卜,让她如何能睡得安稳。
若能救回来还罢,若是救不回来……
这尚文翰是何身份,若是真的丧在医馆,哪怕他与今日行刺之事有何关系,皇室也定然不会放过他们。
到时候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可是遇人伤者怎能不救,更何况是故人。
此事也怪不得贺子非出手相助。
而今只能期盼裴礼能“妙手回春”、“起死回生”了。
空儿此时端了鸡汤放在苏裴怡面前,轻声道:“小姐,快别伤神了。尚公子吉人自有天相,自会无恙。”
苏裴怡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低声说道:“此事万不可再与别人说起。这涉及到许多人的性命。”
“小姐放心,空儿定会守口如瓶。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刚刚帮贺公子擦手臂上的血迹时,却看到几处新添的伤痕。”空儿低头扭捏道,“我想给他送些金疮药去。”
苏裴怡无奈说道:“他去趟万花阁都能受伤?别是被哪个姑娘抓的。”
“是不是指甲痕印空儿哪能分不清?那伤痕……倒像是刀剑所致。”
苏裴怡听来疑惑道:“你如何知晓是刀剑之伤?”
空儿皱眉回忆道:“从前星原公子习武练剑,身上便偶有此伤。小姐你还吩咐我帮他上过药,空儿自是分辨得出。”
苏裴怡瞬而陷入了沉思。
贺子非身上哪来的刀剑之伤?
看来他宁愿“无妻无后”,也不愿说实话了。
可空儿却没意会到此事的蹊跷,只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姐,那金疮药……”
苏裴怡随意摆了摆手,空儿便高兴地应声前去。
独自一人空余房中,苏裴怡望着不远处行医厅的烛火,只觉得思绪难平。
恐又是一个难眠之夜。
苏裴怡在床上辗转反侧而未眠。
整整一夜,她时不时起床看向行医厅那处,只见烛火摇曳。
那房门许久才被推开一次,却只见柳菀出门倒上一盆又一盆猩红的血水。
愈是夜深,苏裴怡心中的忧虑愈是加了一分。
初时只为那伤重的尚文翰,到后来,便开始担忧裴礼这整夜无眠,身体是否扛得住。
关于医治之事,苏裴怡一知半解。
只是她也知晓这类刀剑之伤止血为上,若是此时请请来一个外科大夫帮他缝合伤口就好了。
望着、盼着,胡思乱想着。
这一夜总算是捱了过去。
天色微亮,那处烛火总算是熄了。
苏裴怡看到裴礼从行医厅内走出,连忙起身披了裘衣就跑了出去。
“你可还好?”跑到裴礼面前,苏裴怡看着他苍白的面色,以及有些凹陷的眼眶,不禁轻声问道。
裴礼却只是淡淡一笑,伸手将她轻轻地拥入怀中。
苏裴怡回抱着他的身躯,感受到他抵在自己肩头的疲惫。
许久,裴礼才轻声说道:“他没事了,你无需担忧。”
“你怎如此痴傻。”苏裴怡嗔道,“我担忧他作甚,我是担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