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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钓系军师不想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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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衫女郎将茶放在案上, 手臂发抖,方才还随便聊天的女人,眼下却如夜叉猛兽。她竟然敢冲进屋内拿剑呵斥那些大官, 割断他们头发,让他们跪在地上求饶,还、还死人了!

刚才那些官员离开时, 叫她“叶大人”,难道她就是话本里说的那个少女军师、皇帝亲信?原来, 真是有这么一个人。

段竹说:“我不会伤害你们, 也不需要人服侍, 你回去吧。”

橘衫女郎乞求问:“你不会抓走我们是吗?”

段竹顿了下,说:“这是当地官府之事,船上为妓虽触犯法律, 但只关押教导。那人的死,我会和他们说清楚,不牵扯到你们。”

女子面色仍惨白颓然。

段竹问:“你若想从良, 亦有去处, 为何待在这船上糟蹋余生?”

女郎面露苦涩道:“姑娘, 我自幼挨饿受冻,十岁被卖,又遭人践踏羞辱,这辈子能吃的苦都吃了,不愿再艰难求生。我已想好了, 有朝一日不能维持了就投河去。”

段竹神色微变, 橘衫女郎大胆看她,见她端秀大方、神采奕奕,如披金锦, 隐隐有光泽环身。

她不禁恍惚道:“我与姑娘同为女子,为何你在朝中做大官,我却是船上低贱的□□呢?”

她自觉失言,慌忙告罪:“我不敢妄想,胡言乱语,您乃天生英豪,有皇天庇佑……”

段竹静听片刻,说:“其实,我也是娼妓之女。”

女郎震惊又惶恐,身体更抖了。

段竹平静地说:“我幼时家乡遭荒,与父母往北求生,那两年灾民太多,路上失散,流落到西北军中,才得救助活下来。因为有几分聪明,又不敢松懈,得将军好心提携,才有了今日。”

女郎想不到眼前这耀眼的女子,竟有比自己还凄惨的出身。

段竹摸着案上温热茶水,继续道:“后来我请人四处寻找我父母,一直无果。后来,传言说江南一个妇人与我长得很像,嘴角一颗小痣。我从没告诉别人我母亲嘴角有痣,那必然是她,我欣喜不已。可是,她那时已陷于娼馆多年,是人人以为低贱的妓子。而我随军平定西北,得天子嘉赏、与名门结亲,怎么能有一个娼妓的母亲?”

段竹忽然问:“如果是你,你会怎么样?”

女郎被段竹一问,下意识地把自己代入那个低贱的母亲而非得意的女儿,惶恐道:“我不知道,我不愿成家有子,让她有卑贱困苦的一生,我宁可死。”

段竹凝望着她,正色道:“是啊,她也选了和你一样。”

“什么?”

这是叶还云回忆中深刻的一段。她那时少年得志、意气风发,得到母亲消息,更添欢喜。

然而,母亲却已沦为娼妓,令她处境尴尬。

有人推波助澜,流言传的很快,还有人故意毁谤编曲,羞辱她母亲,以羞辱叶还云。她以女子之身、军师之名闻达天下,这种丑闻使人兴起,军中都议论纷纷。

谢奉让她否认此事,私下再把人接出来安置,便是尽孝;谢殊则主动说他亲自去处理,不让她沾手。

叶还云也不由谨慎思索利弊。

其实,她们母女多年未见,能有多少感情?叶还云只记得年幼时,被母亲抱怀中颠晃轻哄,金黄阳光洒在院子里的麦谷上,晒出质朴的香气;或是母亲把她放在门口椅上,让她等父亲回家,自己弯身扫地。逃难时,母亲把她紧搂在怀中,她总哭喊饥饿,母亲无措地安抚她,情急时也斥骂,再后来,母亲就没有力气了。

她百感交集,独坐一夜,第二日与谢殊说决定亲自去江南。谢殊说好,让她放心离开。

然而,叶还云一路快马,刚到江南,却得到母亲的死讯——前天晚上,她趁看守的人不注意,到河边跳了下去,连挣扎和水花都没有;这天早上,才捞出尸体。

叶还云想过,她会不会是被杀害,猜测的名单上甚至有谢奉,但最终查出来,确实是她自己投河。

那时已有人保护她,她住在暖屋中,穿绫罗衣裳,吃山珍海味;所有人都告诉她,她有一个名满天下的女儿,后半生是享不尽的福气。

她怎么会选择死呢?

甚至她从前在馆中服侍客人时,也听人讲过叶还云的奇事。除了少女与自己夫君同姓,她半点没更深想,只觉得,天底下还能有这种女孩吗?

最先发现的是个商人,他在一回酒宴上见过叶还云,他坐在最末,少女遥遥端坐上首,几乎与主人并肩,目光炯炯,光彩如神女。

商人久久难忘,以至于在低等妓馆发现一个中年女人与她面目相似时,心荡神摇,在友人不解中,包下她沉迷多日,醉酒后才吐露缘由。

怀中女人却脸色煞白,一问得知,她原先在逃难时失散过一个女儿,年岁正好对的上。而叶还云多年来寻找父母,也不是秘密。

消息出去后,女人面对的,既有侮辱,又有好奇,还有以关怀掩饰的算计和恶意。

倘若她聪明一点,就不该在那么多人面前说出来,而是遮掩过去,私下找到叶还云。

可她一点也不聪明,懦弱无主,人生中决定的唯一一件大事就是投河自尽。

叶还云见到她的尸体,已被水泡的不成人形,穿着粗布衣衫,未带首饰,脸上划了两道长痕,看不清面目是否和她肖似,也看不清嘴角的痣。

她生前该过的很不如意,泡肿的手指仍可见伤痕、褶皱和粗茧。叶还云的记忆中,母亲的手温暖有力,把她抱在怀中,柔柔地碰她的脸颊。

这个懦弱的女人这些天听了各样言语,以自己多年来的经历,揣摩对她的影响,不愿让卓越的女儿有个耻辱的母亲,投河而死,还要划破脸面。

她在饥荒中都坚强地活了下,失去尊严也要活下来,为什么在唾手可得的富贵面前死掉呢?

她都不知道自己想不想要她这样,甚至没见这个传说中的女儿一面……叶还云想,她即使觉得麻烦,一路而来,也想了很多种对策,这些流言对她并不算什么。

然而那些计策,再也没有用处了。

人既然死了,叶还云大可把风声压下去,但她却郑重将母亲棺木送回故土下葬,于是,天下人都知道,她是个娼妓的女儿。

此后不少人拿这事侮辱她,还说她对父母不敬重,否则就该把这事藏好,不使人议论。但叶还云都没有在意,众人渐渐也觉得无趣。

近几年,谢奉掌权后更是把非议之人重惩甚至斩杀,禁止民间乱传,也难怪这橘衫女郎不知道。

段竹只和她说了一些,橘衫女郎面色怔然,不知不觉间流下许多眼泪,她沦落多年,想必更自伤身世。

段竹倒还神色平静,这时,门被打开,脚步声徐缓,一道竹影似的青袍走进来。

“叶姑娘还是这么善言,三言两语便令人跟随你的想法。”他平和的眉目望着她道,“这些事当年你也是这么对我说的。你大约已经不记得了。”

橘衫女郎离开,屋中只剩下两人。

段竹凝目看他,这位严未婚夫实在很好看,不止是眉目俊秀、气质清雅,而是各处凝合在一起,无处不在的美丽;就像谢殊比他更高挑挺拔,叶新也更五官精致,可他身上这件青色袍子,他穿过后,换到他们身上就没那么好看。

望着他,就像望着满楼的书画典籍、管弦丝竹,是一个世家百年的风韵。

也难怪第一次见面,叶还云就在楼阁上向他搭话,对他美貌不吝赞美。相当于现代的吹口哨耍流氓。

这位清贵公子却不介意她的出格,还很快猜出她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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