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金羽秃鹫
午餐过后,领主召集众人在篝火前说话。
一般情况下,领主是根本不会允许普通平民和奴隶参与的,可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布莱迪已经无人可用。
“多余的废话我不想多讲。”布莱迪的表情很严肃,他说道,“从遇到吞天河马之后,我们一步步走到现在这个地步,算是吃够了苦头。战友、同事一个一个离去,死在这片沼泽之中,或许下一个死的就是我们自己。”
“但我们必须前进。”布莱迪话锋一转。
此话一出,下面的人都是窃窃私语,哪怕是最忠心的几位骑士也认为子爵大人一定会选择撤退的。
马修一脸诧异地看着布莱迪,目光偏移,最后落到艾蕾娜身上。
艾蕾娜自然是注意到了马修的目光,甚至能读出那双眼睛中要说的话:你不是答应我要说服子爵撤退的吗?
劝不了!艾蕾娜叹了口气,然后低下头,回避马修的目光。
看着底下逐渐喧闹起来,布莱迪知道自己这次公开演讲果然很有必要,他继续说道,“现在退回去,我们就有生路吗?吞天河马可能就在等着我们往回走呢。”
众人沉默下来,因为布莱迪说的是实话,七阶吞天河马有多恐怖,根本不需要布莱迪多描述什么,大家心里都清楚。
可继续待在沼泽似乎只有等死一条途径,光是食物的存量就不足以这支队伍继续停留在沼泽。
布莱迪说,“我们继续深入!找到那些天材地宝,我布莱迪以自己的爵位保证,你们在这片沼泽所获得的东西都属于你们自己,不必上交。”
好空洞的一句话,马修紧紧攥着手,他很想现在站出来反驳这位高高在上的子爵大人,看似许诺了天大的财富,实际只是许诺了一张空头支票,画饼罢了。
画饼似乎是每个老板最喜欢玩的那一套,无论实际情况如何如何,他永远只会告诉你,我们这个很有前途的,你现在退出太亏了,加把劲努努力呀!
完了血压上来了,联想起以前老板的那些画饼操作,马修就觉得气血上涌。
布莱迪说,“迷魂沼泽是人类禁区没错,但穿梭其间的我们是什么?人类的英雄,我们将征服这块土地,其中的无限财富只会留给最胆大的人。”
底下的人再次开始谈论起来,只不过这一次谈论的方向似乎不再是怀疑,而是尝试。
马修也不得不承认,布莱迪这套说辞实在是太鼓舞人心了,就跟搞传销一样,能带动底下听众们的情绪,让他们做出非理智的选择。
财富留给胆大的人,这是一句很好的口号,马修几乎已经看到了结局。
“那些胆小的怯弱者只会逃跑和埋怨,为什么他无法获得财富?为什么他地位低下?因为他不努力,不拼搏,财富、地位难道会从天上掉下来吗?”布莱迪的语气越来越激动,他指着一位壮汉骑士,“我英勇的骑士,雷尔夫先生,告诉我,你的父亲是如何成为骑士的?”
“好的大人。”一名粗壮的骑士站起身,说道,“我的父亲在战争上厮杀了三天三夜,歼灭了琨龙帝国二十余人,国王陛下特授予我父亲骑士荣耀。”
“说得好!”布莱迪赞赏说道,“老爷子是一刀一枪在战场上厮杀出来的,现在,洪轲骑士,你将有机会效仿你父亲的英勇,你愿意跟随我吗?”
“陪您上刀山下火海,我的领主大人!”雷尔夫大声回应道。
“你们呢?”布莱迪用更大的声音去问底下的人。
“誓死追随领主大人!”下面爆发起热烈的回应,欢呼声、吼叫声震耳欲聋。
马修一脸平静地看着艾蕾娜,他们两个大概是全场最不激动的人了。
演讲结束之后,布莱迪让众人继续准备准备,他们明天一早就要重新踏入征程——深入沼泽!
马修已经迫不及待地要求找艾蕾娜了,只是人多眼杂,两个地位悬殊的人又不能明目张胆对话。最后两人在洞穴外见了面,乔蒂紧随着艾蕾娜,她可不想把小姐再弄丢一次。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艾蕾娜的语气有些沉重,“可这……已经不是我能左右的了。”
“我尽力了,只可惜……他不会听我的。”艾蕾娜的神情失落。
马修本来有很多话要说,可见到艾蕾娜黯然神伤的模样,责怪的话也就说不出口了。
乔蒂说,“马修你发什么神经,为什么要惹小姐不高兴?”
“不是他的错,是我没有履行自己的承诺。”艾蕾娜制止了乔蒂。
场面一度变得十分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