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之城—7 苏醒

她像是肯定了什么，突地脱掉了亚麻布的衣服，这是一件连身衣，里边再无寸缕。她的身躯曲线玲珑，肌肤苍白。她力量很大地推倒他，抓住他的羽绒夹克拉链往下拉。

敬轩警醒，握住她的手说：“不，荷娜，你不能这样……”他用被子掩盖她的身体。

荷娜苦笑着：“你嫌弃我吗？你是在嫌弃我吗？”她甩开被子，将他死死地按倒在床上，竟然发出一声冷笑。

“不，荷娜。”敬轩在挣扎，“你听我说，荷娜……”他的嘴被荷娜的手捂住，“你如果不嫌弃我，OBA，我要跟你上床。”她垂下头时长发盖住了脸，阴影部分竟然显得有些陌生和可怕。

“别，别这样。”他激动地挣扎想要脱身出来，但是荷娜加大了力量，他根本无法抵抗。

荷娜在脱他的裤子，他努力压低声音阻止：“荷娜，荷娜，你疯了，不能这样，你疯了，放开我……”

她蓦地发出低沉又凄厉的笑，捂住了他的嘴：“别让我发火，你如果不嫌弃我，我早就是OBA的女人，可是你一直拒绝我。到现在你还要拒绝我吗？我已经死了。”

她不知不觉越来越用力，敬轩在她的手下发出“唔唔”的叫声，看起来快要窒息了。

荷娜痛苦地说：“看来你就算死也不愿意接受我？”

她松开手，他大口的呼吸：“你，你是……是我的妹妹。”荷娜摇摇头，冷冷地说，“可是我不要做你的妹妹，你如果想死，我把你变成和我一样的怪物，我要你陪伴我。”

“你疯了，你一定是疯了。”敬轩惊魂失魄地喘息。

荷娜倏地掐紧他的手臂，白森森的尖牙从嘴角长了出来，仰头就咬下去。

猝然，两条红色光线透过阳台的玻璃窗照在了朴荷娜的额头，“噗噗”两声，鲜血飞溅。她浑圆的眼睛失去光彩地看着敬轩，血顺着额头，鼻子与脸颊决堤一样流下来。

敬轩痛苦地吼了一声：“不。”

两条身影落在阳台上，一发千钧，原来是塞尔特和另一名“信仰”队员端着狙击枪从对面屋顶跳过来。

塞尔特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将荷娜从他身上推开说了一句话：“你艳福不浅啊？”

敬轩的情绪崩溃，不像是哭，也不像是在笑，抱起了头部贯穿两个血窟窿的荷娜，失声痛哭：“傻丫头……荷娜，我的傻丫头，OBA对不起你……对不起，荷娜……我的傻丫头，上帝呀，求你宽恕她吧，让她去天堂，她是无辜的……”他的热泪一滴滴淌在荷娜的脸上，融在她的血液中。

生命瞬殁刹亡一息间。生离死别在短短几天内见诸了两次，还有比这更悲哀的事情吗？

塞尔特摇了摇头，讽刺地说：“你的神？他自顾不暇，他很忙。你的神才不管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敬轩悲愤地冲他驳斥：“你就不能说点啥好听一点的？我失去了好妹妹，好朋友。”

塞尔特耸耸肩，端着枪坐在沙发上，低头摩挲着枪，那副德行好像这把狙击枪比永生更重要，更值得珍惜。他依旧是那种高人一等，笑看人类生死，一切管他屁事的神情。

敬轩热泪盈眶地抱紧荷娜，不管她的血液浸湿自己，亲吻了她的唇说：“娜娜……来生，OBA疼爱你……做我的女朋友，做我的妻，好吗？荷娜……我的傻丫头……”

“别浪漫过头，我提醒你，小心她的血液进了你口腔，你会间接变成吸血鬼。”塞尔特用很酷的语气说，“别怪我没提醒你？”

敬轩谨慎地抹去嘴角的血，衣兜里的手机响起来，茫然拿起手机说：“喂。”

里边传来一阵充满恶意和愉快地笑声，竟然是艾莉丝的声音：“余敬轩，我要你品尝一下朋友变成吸血鬼的痛苦，我要你看着她死在你怀里。过不过瘾？是不是太棒了。我要你体验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你和塞尔特捉弄我，凌辱我，这是你应得的报应，我真后悔没早一点杀了你，把你变成奴隶。枉费我一片痴心。我真是瞎了眼睛，你是个混蛋。我的报复会更加猛烈，更加恐怖，更加疯狂，等着瞧吧？”

电话突兀地挂断了。塞尔特和他那名手下正举枪对准街上射击，两条身影从大街匆匆离去。

塞尔特对准步话机说：“发现目标，B组所有人追击，A组原地待命。重复，发现目标，B组所有人追击，A组原地待命。”

他跳上阳台的栏杆，回头说了一句：“中国人，我不得不开枪，再晚一秒，她就会咬断你的手腕动脉畅饮你的鲜血。我可不想公主殿下回来骂我，保护不了你。她已经不再是你的朴荷娜，希望你明白一点。”他像是一只永夜的妖怪，接着弹跳上了屋脊。

余敬轩用恨透了眼神盯着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