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世界很小
按照自己的事业规划，跟那个层面接触也是早晚的事情。到时候平起平坐的跟迟筱茜的舅舅交流，才有可能得到对方的正视。
而不像前几天遇到时，认为自己进入江南大学体育学院就好像是天大的馅饼施舍给自己，不要就是傻瓜一样。
离开冷饮店已是日坠西山晚霞红艳。不放心迟筱茜一人坐公交车，张韬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送迟筱茜上车。
迟筱茜略带着小情绪感受着张韬轻放在她后背大手的温度，半推半就走到出租车后排，突然伸手抵住张韬正欲拉开车门的动作。
“张韬！全国比赛也要加油！等你回来……”
后边的话声如蚊呐。张韬正欲低头侧耳倾听。迟筱茜脸蛋红红，犹如天上的彩霞。翘起脚小鸡啄米般在张韬脸上啄了一口。低头猛地拉开车门钻进出租车后排，不敢再抬头看张韬一眼。
张韬呆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摸了摸似乎还留有余香的脸颊。“好柔软啊。”
“咳咳咳。”
出租车五十多岁的老司机咳嗽两声，示意张韬自己准备开车了。
张韬这才回过神来，手忙脚乱的掏出两张十元钱隔着副驾驶位递给司机。
“不用找了，麻烦您把她安全送到家里。”
老司机收下钱，朝后排努努嘴，笑看着张韬。那眼神似乎在说“这么漂亮的姑娘你小子可以啊。”
出租车尾灯拖着两道红色光芒汇入城市里繁忙的车流。张韬望着远去已经看不到那辆出租车影子的方向。
重生而来，再次回到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里。自己已经不再孤单，在那车流中有了他的牵挂。
不知为何，张韬好似被一条无形的线牵引着抬头遥看遥远的北方。霓虹闪亮的楼宇之间的远方空中，似乎虚化出黄锐彤刁蛮到可爱的面庞。
唉~~难得的好心情化作一声长叹。该死的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8月9号。对于张韬和全体四中队员来说是一个非常开心的日子。
戚青国大手一挥，将扣掉张韬的那部分之后，剩下团体奖金拿出一半分发给所有的队员教练和领队老师。
虽然依照贡献不同数额有差距，而且队员们也都知道张韬一个人就占了团体奖金总额的六分之一。
但是谁敢不服气？整个东海省包含云山市的系列赛张韬保持场均55%命中率38分、12个助攻、10个篮板、3个盖帽、4个抢断的场均数据，用全队不到三分之一的出手机会取得一半的得分。张韬个人贡献出全队总数三分之二还多的助攻，直接助攻队友得到全队场均得分另外一半得分的六成！
更不要说场均贡献超过全队一半的篮板，超过全队一半的抢断，超过全队一多半的盖帽和包揽全队的扣篮！
如果非要说让戚青国不满意的一点。不是奖金获胜奖金被张韬拿走不少。而是省高中联赛结束后，东海省电视台的记者找到戚青国提出采访张韬。结果这小子扔下一群因为找不到他而鸡飞狗跳的人自己跑出去不知道干嘛了！
就在戚青国准备报警去找人时。张韬又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江南大学的宿舍里。
戚青国很想跟张韬说再无组织无纪律就取消奖金分成协议。可四中校长也只能摇头苦笑想想而已。
不说冯瑜对自己的警告。马上就要进行全国高中联赛了。这个在全国面前露脸的机会可遇不可求。单凭这一点，只要张韬不偷鸡摸狗打架斗殴，戚青国咬牙都忍了！
亲眼确认张韬在宿舍里。而且出乎戚青国预料的张韬竟然主动跟自己道歉。
戚青国积聚心头的火气也就消散了大半。他也不得不承认，尽管每次都被张韬这小子的不打草稿的即兴发挥给吓一跳，弄得一肚子气。可最后他装出一副诚心道歉的模样自己还就是气不起来了。
对此，戚青国也只能是眼不见为净。
“有求于人的感觉可真不好啊。”感叹变成一阵叹息，又被宿舍走廊里嬉笑打闹的返校大学生搅得无影无踪。
戚青国刚走出喧闹的男生宿舍，迎面却看到冯瑜老爷子跟着一个衣着光鲜的中年男子一同走来。
……
张韬带领名不见经传的云山四中代表队拿到最后的冠军。
在龙城晚报上给予了一定篇幅的报道后，有些人坐不住了。
来自体校以及地市青年队的负责人或者外联人员纷至沓来。他们大多都被四中校长拒绝门外。
但此时带着审视目光坐在张韬宿舍床对面跟他交流的是四中校长不敢得罪，冯瑜老爷子不愿意得罪的人——来自省教委的常委赵副主任。一位态度倨傲典型缺乏运动、久坐不行、臃肿不堪的副主任。
再次见面，冯瑜老爷子主动伸出手跟张韬握手，显示出对张韬很高的赞赏和尊重。其实也是做给旁边的赵副主任看的。可惜赵副主任似乎并没有领会冯瑜的意思。仍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对于这种人张韬也懒得搭理他。自己重生而来可不是为了看他人脸色的！
双方都将就在宿舍床边坐下。冯瑜老爷子瞅了眼赵副主任那副自觉高人一等的模样，冷哼一声就不再言语。
赵副主任似乎也不敢过于得罪冯瑜。看到老爷子似在生气不说话。只得轻咳一声后带着丝省府高官的傲然语气说道：“小张同学，时间比较匆忙，本来应该你的家长也应该参与这次会面的。不过有你们四中的校长作陪。我就不算坑蒙拐骗了吧。”
赵副主任就好像说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似得自己先夸张的笑了一阵。看的张韬眉头微皱，奇怪这个赵副主任是怎么爬上那个位置的。
冯瑜朝赵副主任瞥了一眼就冷哼一声又扭过头不再看他。这个动作让张韬对冯瑜老爷子倒是增加了不少好感。
“承蒙赵主任能看重我，但是我要说声抱歉了。”张韬也没有过多的客套，直接把自己曾经对冯瑜老爷子表达过的想法再复述了一遍。
张韬毫不犹豫的拒绝，装出一副和蔼可亲交涉模样的赵副主任马上原形毕露了。
“你这个小同学说话可要考虑清楚了。摆在你面前的是一个更广阔的舞台！我们东海省拥有冯院长这位体育界出了名的泰山北斗。在他的悉心栽培下和体育学院的渠道。你才能代表我们东海省成为一名有机会为国争光的运动员。小伙子要懂得感恩知道么？！”
张韬不耐烦的歪着头。眼睛斜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是否为国争光，凭的不是官的口。这里讨论的是我自己的未来，跟你没有关系，所以最好闭嘴。”
赵副主任噌的一下站起来，好像被踩住了尾巴的猫一样。气得他指着张韬嘴里“你你你”好半天说不出其他话。
张韬也不管赵主任在那显摆官威，脸上挂着无所谓淡淡的笑容朝向冯瑜老爷子说道：“冯院长，真抱歉了。您看我这臭脾气实在是没法在赵副主任亲自关怀下成长啊。”
冯瑜虽然也因为赵副主任跳脚而感到心中一爽。心里却是对张韬贸贸然的得罪他有些担忧。
眼前这个少年主观意识太强烈了！而且对于官员好像有着天然的敌视。中国体育界一直都是被官僚体系左右的。冯老爷子不免为张韬尖锐的个性暗暗摇头。心中想的是可惜了一个多好的苗子啊。
目送冯瑜拉着骂骂咧咧的赵副主任离开。四中校长露出庆幸又担忧的复杂表情。
“张韬，你太意气用事了！就算不答应他的招揽。你也可以有很多说法回绝啊！你不怕以后考国家二级运动员时候那个大官给你使绊子？说不定你连明年代表学校比赛的资格都没有可！”
张韬摊开手无所谓道：“像赵主任这样性格跋扈一言不合就显露本性的官员，内部的敌人不会太少。他若是直接下命令不让一个高中生比赛，而且没有任何让我无法辩驳的合适理由。你觉得别人就不会借此找找他的麻烦？我还没到那个值得他不顾自身前途亲手抹杀的威胁程度。”
四中校长目瞪口呆的如同看着怪物一样看着张韬。这些话是一个15岁少年能说或者能想到的么？本来还想唬唬这个小屁孩。没想倒被他教训了一番，说的这些他还一时没想到应该怎么反驳。因为在这一行混了几十年有些事情真被张韬说到了痛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