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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佛跳墙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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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猎场上众人皆欢喜。

阆肆王是来示威的。可赵效麾下的猛将却展露一番雄狮风采,压过了势头。

赵效不能离我。我却转出屏风走出来,在气氛最热烈之时走出来。在所有人还没来得及反应时,梁和光因为痛快舞剑而神采奕奕的眼里出现我。一个看着他的我,放下遮脸的扇子,垂首不语,慢慢地、令人心碎欲裂地流下眼泪。赵效慌之前他先慌了。赵效底下其他武将纷纷叫好,戏谑着,正欲举起果子投上台,见我哭了。一个个不知投还是不投,举得双手僵硬如铁,脸上下意识流露出怔愣和后知后觉的狐疑——

梁和光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说了滟美人什么恶话,惹得人伤心了?

一看梁和光,他捏着剑局促站在台上,脸上也是这样的惊惶与疑问。

赵骜身后的一批人丑态尽出。

不过已是无人在意。

张趁步移开眼,似乎叹口气,掩饰似的抱起方才没与梁和光交换的兔子捏着耳朵抚了抚。

与我初次见面的阆肆王看着我,他看见带来的其他人神态痴极、毫无尊严的模样,看见赵效站起来为我拭泪满怀爱意的模样,胃里翻滚,几乎想吐。赵骜脸色难看地捏碎了酒樽,盯着我隐隐失态。比起爱意和众人如出一辙般的臣服,他开始抵抗,甚至饱含敌意。一个骄傲到比太阳更刺眼、自以为天命的人看到了比他好一百倍的人,比他更得天地宠爱,比他更像神明鬼魅之子,灼眼地不敢让赵骜直视。叫他如何不难受。

我朝梁和光说:“将军不要再舞剑了。这乐声悲壮,我实在想哭。”

在场的人刚才还为这场面慷概激昂。我不合时宜地说这句话,十分兴致。

可他们不会生气。平常就对我存有怜爱的众人理所当然地羞惭起来。

乐师闻言,怔怔流泪。摔坏了琴瑟。

割断了蚕丝弦。

十指弄得血迹斑斑,哭得比我更凄。

阆肆王仰头冷冷看我,不流露一丝怯弱。他习惯被人匍匐,脊骨尖锐冷硬,笔直竹节般朝天生长。他和常人太不同,在汹涌澎湃的心生摇曳里,反而觉得难堪,之后倔强和狠意又涌上来。

身后养马的奴仆为他牵上喂好的浑身泛着黑玉色泽的骏马。

可怕的世道之中,五王之乱里,他是最没仁慈的一个。阆肆王在一片乱如麻的场景中翻身骑上马,抽剑驾马杀人。他杀的是自己的人。

那些在我面前给他丢脸的男人。

竟没人敢反抗,任凭阆肆王屠杀。他将近九尺的身高一骑上马,威慑感十足,像一座愚公望之生怖、险象环生的高大山峰。

崇高且巍峨的——

不仅仅赵骜的相貌神态,还有数年来如有神助、无一败仗的可怕功绩。

在场的,不是阆肆王麾下人马的臣子都一副目瞪口呆模样。他们早听说过阆肆王虽是在世霸王,却如赵王般暴戾寡恩。底下臣子与其说是臣子,不如说是豢养待宰、一不称心就肆意宰杀的猪牛。赵骜从我那里夺走了这些人仰望的眼神。只不过对我这眼神是痴,含着渴求的粘。转到他身上,便成了惧。极为惊悚的惧意。我毫无愧色地看着,好像这些人不是因为我死的一样。

我对这种血液飞溅的暴力场景没有什么欣赏,也不觉得多厌恶。赵效见他杀的是自己人,更是懒得派人阻拦。

我剥开一个鲜黄漂亮的橘子,穿过腥风乱血,递给台下呆站的梁和光。他看阆肆王的眼睛俨然透露着“这是个疯子”的嫌弃。

台下赵骜杀得满目猩红。台上梁和光抱着剑,乖乖把橘子一瓣一瓣吃完了。

不知往后,赵骜还啃不啃得下这块儿城破后死活不肯招降的硬骨头。

我顺着张趁步的视线,看到——

一个养马奴抵住了阆肆王的狠厉的杀招。赵骜杀得痛快了许多,最后掷出一剑。那出正有个马奴抬头看我。千钧一发之际,她看见那马奴要被银剑搅烂头颅脑浆的下一刻,张开嘴,用力咬着寒光泠泠的剑尖,嘴边留下丝丝缕缕的鲜血。阆肆王的臂膀肌肉虬结,线条肆意地展露力量的美,随手扔出去住的剑身还在“嗡嗡”作响。

而那卑微的可怜的马奴想尽一切办法求生,努力想活下去。

接住剑后养马奴立刻跪下。

他语气平和地谦卑道:“谢王上赐剑。”一句话化干戈为玉帛,柔化了赵骜的意思。

这步台阶被赵效接下了,他慢慢叩着桌案,冷笑道:“够了,你在燕地的兵营还有数万人,要杀回去杀。别脏了我们的眼。”

养马奴带着嘴上裂伤退下。赵骜半点没注意这个人。这个日后让他自傲狂妄地输掉一切、拿走他所有的权势基础的人。

一个被赌得倾家荡产的亲爹,十个铜钱便卖给人伢抵债的贱籍之人。

张趁步在席间却记住了这个人的眼睛。一双不可能忠于赵骜的眼睛。

*

前几日赵效送我一匹叫流霜的白马,说训得很听话。秋猎结束之际,我打算试试骑一圈。

年底我就要离开王城,去往南水找我的娘和弟弟。实则我劝赵效将我献给丰仪王,他上过的美人计,何不反过来让丰仪王也上一回,吃吃苦头呢?到时候消息一出,恐怕谢思蔻只会觉得是赵效狠心舍下我,将我当做筹码转送。

赵效越不肯,我越坚持。

“等丰仪王一死,我就回到你身边。”我劝爱我如命的丈夫把我送给另一个男人。

柔言蜜语磨得赵效心痛如绞。

他不停退让,咳血说:“至少我死前,你从南水赶回来见我一面。其余如何我都不管了。这匹白马你带着。它没有病。跑起来轻如流云,飞驰间飒踏如流星。平日里不需要多珍贵养着,只要解开缰绳放它自己去觅食饮水就行了。它已经被训做你的奴马,不会轻易离开你身边。你带着他。我快死了的时候,它会驮你回来看我。”

“它原本叫流霜。等我死了,你便给它改名,叫它作阿训可好?”

他已经如此痛苦,我十分喜欢,便答应了。

我离开猎场上被搅得一团乱的酒宴,听说阆肆王被劝下去醒酒,乌泱泱服侍我的宫女太监被我打发去清刷台下碎肉血浆。我一个人去到马厩边上,找那匹赵效送我的白马。远远的看见个身形挺拔如竹的奴仆在喂马。

养马奴把喂好的马牵给我,他抬起头,轻轻告诉我,“我叫狄滔。”

我点头,让他牵好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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