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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言情小说 >艳鬼玛丽苏(快穿) > 第5章 佛跳墙04

第5章 佛跳墙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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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过庞紫珠猜错了。

他如何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心现在在赵效身上。赵效比庞紫珠有意思。庞紫珠的痛苦比不上赵效的痛苦。

诗宴过后,我劝阿训不要随意处置那些对我失礼的大臣,更不要吃醋。我陪着赵效胡闹了几夜,他的“胡闹”其实很温柔,也很青涩,只不过让我骑在他上面、喂他吃点东西罢了。外头妖妃的名声越显,说明庞紫珠还没有彻底放弃。他是犹斗的骄傲困兽。我却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善良,似乎听取了庞紫珠的“提议”,做了一个贤淑得体的“滟美人”。

这两三年,赵效已经在我的期盼下,竭尽全力地处理政事。身份愈发差了。我劝赵效善待王城下的百姓,勤于朝政,整顿吏治。

他十几年的光阴都在后宫倾轧里碾得粉碎,帝王心术学了半成、诗画倒很在行。

没人觉得我不怀好意。

也没人想到我做这些,只是因为赵效厌烦被抛弃他的母亲操纵到这一地步。

赵效在我怀中曾经袒露过自己冷戾外皮下的怯弱,他最不喜绘山河百川之类的画。

现在画的最多的是我。“不知后世史书中,我是如何面貌粗陋、举止荒淫的伪帝,有你在我身边,一晌贪欢又何妨。”他这样说。我却劝他。我让他回想起过去在母亲手里的傀儡生活。吕栗姬能够轻松捏紧权力,当做手心里的“小玩意儿”,在朝堂中翻手为云覆手雨。赵效却不行。

防着儿子夺权的女人毒辣,害得他患有头痛之疾,一发作便冷汗涔涔。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惯不能凝神静气地处理政务,只好寄情书画。可赵效爱我。我说:“你若真心爱慕我,就应该给我一个盛世。”

他只好强忍身体病痛,为我辛劳。一次又一次地直面自己的无奈和无能。

赵效真的信我。没有人比穰王赵效、没用的阿训更清楚自己只不过是只双黄螃蟹。

看起来金玉饱胀。其实剖开蟹腹一看,只不过黑的膏膜与蟹黄。全是争权夺利里派不上用场的东西。

赵效不顾身体,竭力做好争位的准备,请了太师教他帝王该学的六韬武略、御下之术。痛病时常发作,昏厥过好几回。

京都重赋税,民间颇有怨言,需革除苛捐杂税;富农多私下收并土地,雇人打理,不报人头税,需清户点查;南面商贾往来频繁,新传来一种弓.弩、没见过的粮食种子需核查……诸如此类,赵效耗神费力、事事亲躬地处理,小有成效,京都住的百姓听闻后无不有所感激的。

朝堂上也欣喜于赵效终于不那么变化无常。

只有庞紫珠还心有警惕。

庞紫珠是个惯看风月、恋戏红尘的落拓情场人,他懂男人看女人的痴爱模样。他看得出来我眼里没有对赵效爱意,也不是个深入苦海、心向慈航的温柔女人。但只有他这么一个人清醒是不够的,任他怎么诋毁我,只要祭典上、巡游时打扮得好,一个照面,臣子、百姓便都觉得我是上天派来助穰王的神妃仙子。庞紫珠自己有眼睛,知道美色迷惑人心,堪比一力降十会。多少试探谋划的毒计碰了我,都死活施展不开。

江湖刺客常有见了我便倒戈的。

谋臣武将们纵使有怀有智谋,见我规劝穰王的举动,时常对赵效闭门不见。竟还怜惜起来。爱怜我为赵效枯坐闺中。

惜我强忍黯淡春光、无边寂寞。爱我为赵效着想的一片冰心。

一两年来,庞紫珠处处碰壁。听人说清瘦了许多,不似往常谈笑风雅的模样。一碰上我像遇上了天煞的魔星,脸色冷凝地躲开。

他逐渐失心于赵效。

赵效不宠佞臣,也不爱忠臣。这两类臣子,以前在他眼里都是可憎可笑的人。遇到我之前赵效不过捱着死期过日子。有了我在身边,赵效便全心全意顺着我来。赵效不喜庞紫珠。不是因为这谋士智多近妖、算无遗策地可怕,也不为这人筹谋名声权势的坦荡野心。

只是因为他与我做对,这几年大大小小的事宜,越发明显地针对“滟美人”。几年来越发明显,与庞紫珠同僚的人都有些纳闷,直道:“他素来八面玲珑,凡事留一步余地,日后好相见。怎么现在这副着了魔的固执样子,活像病了,十日里九日都想着‘滟美人’的事?”

议论的人闲谈间,留了一分不可说的猜想。庞紫珠爱慕我的流言竟也传出几分真。

京都这几年,武将大多心思单纯,偶尔见了我脸色也极好。有些竟还想传授我武艺,直言看了我心里惴惴不安,总觉得我若失了赵效庇佑定会被乱世中的暴民欺负。谋臣也大半不忌惮我,只是怕看我。远远看见我走过来,忙拆解腰带,绛红的、碧绿的都遮覆在眼上。才敢朝我行礼,说有眼疾,随后如瞽者似的狼狈走远了。

倒与一开头就相反,诗宴过后,如今厌恶我至极的就只剩下一个庞紫珠了。

*

我求赵效给张趁步的父亲翻案。赵效应允了,很快就替张趁步的父亲翻了案,立了冢,一句话告诉天下人张骥张将军乃忠义之士。

这就是权势的温柔,只要窝在你手里,指鹿为鹿,指马为马。

张趁步有些出乎意料,难得怔愣地听人宣读诏书。在她预计中这件事本不会来得这么快。早上她出去祭拜,夜深露重了才衣衫单薄地回宫,在我面前,脸色苍白地立下重誓:“我张骥之女,在此立誓,此后若有机遇定当报答。绝不再让一粒雪落到美人身上。”她还耿耿于怀于那场雪。对我心怀一星半点的愧。

我笑了笑。

她低眉时移开眼睛。

我说:“皑皑也病了。再有下次,你也不要站在窗前淋雪了。多冷啊。”我的确病了一回。可她不也心中暗藏愧疚,‘为谁风露立中宵’吗?张趁步似乎有些诧异我知道她病过。

她回道:“多谢美人关心。”手指略微动了动,补上一句,“我已说过不会再有下次。”

说完后便告退了。

她藏得深。藏得好。心思深地摸不着底。旁人猜不到她将来的打算。

张骥在燕地残留的旧部,赤胆忠心到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这些人早在教坊司就联系上她。除开被牵连着满门抄斩、为求保命投入了赵骜门下的少数人,其余可用的势力虬结起来,竟也有几万的精壮兵力。这些都是她日后夺取江山的有力臂膀。

张趁步留在京都,随时都能离开。如今只不过是顺着谢思蔻的美人计,等着起兵的最好时机。

赵效不如她筹谋冷静,也不如她活得久。以至于连和张趁步角逐的资格也没有。野史里的女帝一出牢笼便是天命所归、无血无泪的模样。在位十几年间始终厌倦留下子嗣,最后只是扶持旁支继位。这个人心中有比情爱更重要的东西,正如诗宴上她誊抄的那一句——“白骨沉埋战血深,翠光潋滟腥风起。”

将军遗女,梦回吹角连营。

战场上白骨碎肉腐烂,渗出翠绿尸液吟成“翠光”。这“翠光”水波般颤动的情态,方为“潋滟”。

她眼睛里有我,忍不住地有我。可诗中“潋滟”二字指的不是我。

此后张趁步越发谨慎了。我帮她给张骥翻案就是为了让她不得不看我,在所有人的目光下不得不感激我。她是真心感激我。她也是真心地决定远离我,力图在宫中韬光养晦,静待时机。偶尔在宫里与我打了照面,也规矩行礼。

我只是对她笑一笑。她就如夜行在山野间的小兽听到了猎弓的细响一般。

寒毛微立,脊背弓起,绝不犹豫地停住脚步。像只花色低调、美丽的、聪明的云豹。

如果没有冰罗,我一定先爱的是她。不仅如此,我还要比爱冰罗更热烈地爱她。我永远不会让冰罗得到我。可我一定会待在张趁步身边,让她不能断绝情识、舍不得隔绝我的一切。

*

我的名声好起来。民间甚至有给我建寺庙的,称我作“仙妃”、“观音妃”。

想杀我的庞紫珠也不是蠢货。他想位极人臣,想造一份从龙之功。理智尚存的谋臣不会故意惹赵效不悦,整天奏折诋毁我,逼赵效杀我。庞家是京都中扎根的有名士族,也知道鸡蛋分几个篮子放的道理。嫡子庞紫珠留在王都。旁支的几个子弟去了燕地赵骜帐下。

左右庞紫珠也是有退路的。

这回庞紫珠见我对一同被献上的舞姬如此放在心上,顿觉有文章可做。

他私以为我培植自身势力,上书奏道:“此舞姬既然是张骥之女,也许兵书读过千卷,坊间传闻,此女枪法极好。”

“若是和帐下将军比试一场,赢了不如继承父亲遗志,为君王效力。”

他当然知道张骥之女有将才,不过几年未操.练,断定张趁步已经不复往日风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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