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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佛跳墙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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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而,尘埃落定。

小妓的艳变得如山般宽容。

青山袅娜多姿,绿水渡船而过。悠悠天地间,笑望舟肥鱼沃。唯有太平人与太平事。

*

张趁步在姑姑和小妓面前,抑制不住地想起父亲张骥留下的余部残兵。

还有燕地那些烂熟于心的布防舆图。

及笄时,父亲曾哈哈大笑,说要送她一份特别的礼物。晚上张趁步被带到兵营,她永不会忘记的一招,就是父亲被手把手教会的三十六点枪法中的“梨花摆头”。平时她使得最不漂亮的就是这招,常被混熟了的将士取笑,自己也脸红尴尬。那天张趁步解下钗环,抱枪斜于胸前,枪尖巧劲滚磕,锋芒刺左外侧,那天张趁步的长缨枪整夜没离手,汗水浸湿睫毛根;父亲不叫停,她便抱磕劲恨,猛抖腕甩枪了足足千百次。

后半夜身心俱疲,汗如雨下地累。

心中却觉得很美。

和这小妓一样美。美到了绝伦,世间无第二个那样的时刻、无第二个眼前的人。

张趁步移开眼,不想再看。

她现在的心,承受不起这样的美。

很多无奈与郁懑,最后只能靠两个字抒发:如今,如今。

姑姑牵着那小妓走过来,低头对着那攥紧她手指小妓略微安抚几下。

随后姑姑松开手,和低她半个头的小妓说了几句话。那小妓似乎双十年华,身形长相却幼嫩,听了话半晌不语。姑姑皱眉,冷冷开口几句,小妓双目盈泪,乳燕投林似的轻轻扑过去,抱住姑姑的腰。素不喜与人亲近的豆蔻姑姑僵了片刻,推开小妓时,一阵恍惚动容。很快回过神来,姑姑握住她肩膀,轻轻推到张趁步面前。

转头对张趁步说,“这是从小地方带上来的小歌妓,叫小滟,本名方潋滟。”

“她容貌,极好。不过只会唱些偏软小调,腰还算软,你带着她罢。”说着,往日教导她的严厉姑姑看了眼“小滟”,顿了一下,随即似是警告地、不经意提起一般补了一句,“本来是不麻烦你带着她的。只是小滟,她从苏州一带的艳花楼里来,姑娘们争她,那里的花魁又疯了似的要带她私奔,闹得不得安宁。”

“出了场大火才消停,我前些日子买办路过就带回来了。”姑姑轻描淡写地说完。

“红苓带不了她,你暂且管着。”

*

这个小滟有些来头。

张趁步时常望着这小妓出神,心头泛起点点可怜可爱的感觉。又觉得这种美怪得令人战栗。

这样的姑娘,真想带她去骑马。

张趁步这样想着,浑身却起了寒颤一般,脊背上爬了一股凉意。毛骨悚然。

她天生有股机警敏锐,发现什么危险与不详的征兆就会如此。于是不动声色地远离了这原本在红苓处的小姑娘,移开眼不看天,只是死板地教她几出翘袖舞。过了几个月,张趁步发现了小滟身上有和人私通的书笺。

带她来京城的姑姑大怒,罚她大雪天在后院梅树下捡落花,小小的姑娘衣衫单薄、赤着脚弯腰捡飘落下的小如苔米的花瓣。

“你为何、为何还给她写信?”姑姑拧着黛眉,站在雪地中解了身上的狐毛大氅。

她万分不解地问那苏州来的小妓。

小妓抬起头,攥着点点红梅。声音依稀可闻。她似乎说了个人名。

“我想冰罗了。”

姑姑脸色冷淡得能嗅出点腥气。常闻她出身武道剑家。那点腥气,大约是怒意。

张趁步看了一会儿,便关了窗。

约莫半晌,姑姑似乎走了。只有小妓在外面,脚比雪纯,踏在上面发出轻轻的响,还有她口中喘息呼气的声音。再有一刻钟,那小妓似乎冻着了,声音变得很小,坐在房中读书的张趁步就听见一阵急急的脚步,楼上楼下姑娘推窗、惊呼之声。张趁步看着一页书看了半刻钟,起身推窗,问发生什么事了。

其他姑娘们原本脸上满是担忧,一见她便冷了脸。懒洋洋地梳着头发,乜斜媚眼,骂了句她自己检举的人、猫哭耗子假慈悲就“嘭”地关上了木窗。

院中奴仆忙躬下腰,回道:“皑皑姑娘,姑姑已经将人抱走了,许是冻晕了…”

张趁步怔住,居高临下。

望见庭院中一株艳花满枝的红梅。一阵寒风袭过,刺得人从皮到骨,都有种绵绵的疼。

张趁步半晌没说话,在窗前立了半个时辰。忽然想起那小姑娘练舞时,腰总发不上劲。给客人献舞时说是敷衍,神情却不嬉笑,只是跳得东倒西歪,香汗淋淋、气喘吁吁,看得一旁端酒陪客的姑娘,合着客人一块儿如痴如醉。台下,那小妓其实练的认真,腰软。受她教导时,一跳累了,总是忍不住软在她臂膀上。

姿态如病梅。

美得想让人不惜一切,给她求良医治病。

过了几日那姑娘果然病倒了,那些近日被迷住的贵门子弟扯着腰带、争破了头要来“侍疾”。

有个前状元的翰林院编修,痴心得夸张、活生生成了艳谈逸闻主角。本就惊鸿一瞥,暗暗怀着求娶之心,一听“小滟”病了,自己也衣带渐宽憔悴不堪,半月余就忧思过度呕血而亡了。那清俊编修居住的院落中养满了颜色洁白的寒菊,原本是闲暇之余作修身养性的观赏之用,自从病了后,日日夜夜,星星点点,仆人敛尸时愕然发现这些白菊竟如湘妃竹一般被染的猩红凄艳。

一时间传为情深不寿的佳话。

更有几个自以为王孙贵胄、骨血肉异于凡人的,不满那编修死得讨好人心。

竟仿照志异小说里没有根据的药方——剜了血淋淋的心头肉,特意吩咐人烹地香甜。

坛子里放好送来教司坊。

生生吓晕了坊中几个胆小的奴仆。

坊中也颇有怨言。

这怨言来势汹汹,不是冲病倒了、可怜的小妓来的,反而是冲张趁步来的。

后来张趁步才知道这些流落风尘的女子为何恼怒愤懑,也才知道收上去书笺原本寄往何处。张趁步这才知道事情原委。

小妓身不由己,和一个叫冰罗的花魁娘子在花楼里芳心暗许。

随后被个土将军强抢入府。

献舞的花魁自愿跟过去,在将军府上假意逢迎,意欲行刺。小妓为救和自己相好的女子,竟然放火烧了将军府,助花魁逃离将军府。那出自苏州艳花楼的花魁刺杀未遂,从此杳无音讯,苏州的艳花楼遭遇横祸,既保不住小妓,又舍不得把人交出去落得人财两空。

好在那将军虽然势力大,也不是袖手遮天的人。有的是人想保住这小滟姑娘。

被翻出来的书信自然是小滟寄给艳花楼,询问花魁冰罗生死下落的。

难怪姑姑动了怒。

如此真情的两人实在令人唏嘘。

坊中不似艳花楼,少有磨镜者。虽然也有为那小妓美貌心生摇曳、不能自持的。可这次朝张趁步发作的,大多数不是为情爱。

*

只八个字。

无关风月,只为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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