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四章 天路难行

苏牧的身影似自天边划过的飞虹，汗水蒸发而出的白气在他的身后组成一道单薄的烟雾。

最后的几步，至多两三米的距离。

对苏牧而言，却像是飞跃了整整一个世界，跨过了一座耸立自天际的高山！

他的呼吸变得无比粗重，耳边回响着的，如骨骼破碎的声音片刻也未曾停歇。

在他一跃而起，至多一息不到的时间里，那围拢在他身上，近乎于紧贴着皮肤的银色神环彻底融为一体，再无半点璀璨神圣，而是无比的纯净、皎洁。

如冉冉升起的明月之辉。

“轰！”

而在苏牧飞跃入门桥的那一刹那，看上去古朴而又平凡的入门桥竟是震动了起来，还在桥上目瞪口呆，倾尽全力收敛自身气息的禄英和禄颜灵连半点的反应时间都没有，便是被抛飞而起，狼狈的摔倒在地。

入门桥在发光，在震颤，无数数不清、道不明的莫名法则流转着，那有着处处伤痕的入门桥像是自远古的岁月之中复苏了一样，无与伦比的威压连诸天都要黯然失色。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入门桥前因为苏牧的举措而引来的群雄们大惊失色，不明所以。

这是什么变故？

醉仙楼门前的入门桥早已经耸立了千载岁月不止，始终都未曾展露过太多的威势。

不仅仅是蛮龙城的入门桥如此，即使是西域十三郡，又何时听说过曾出现这般的变故？

“这股威压？”

枯木真人大惊失色，这位活了整整千年的老怪物如临大敌，手中那好似枯树枝制作而成的拐杖上一丝青色开始蔓延。

“小心，都后退！”

天玄宗大长老声音变得格外严肃，双手掐诀之间一道光笼暴涨，将一众人完全阻隔在那入门桥的光亮之外，乃至于被入门桥抛飞的禄英和禄颜灵都保护了起来。

醉仙楼所在之地与外界仿佛变成了两个世界，那堪堪不过十来米长的入门桥恍惚间在众人的眼中足以接天连地一般的，变得无比巍峨而磅礴！

那是无法度量的抵天之桥，是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的跨世之桥，那上面有着大道的痕迹，大道的载体，乃至于大道的威严！

“天路难行。”

恍恍惚惚间，一道带着点点叹息和遗憾的声音响起。

不是来自于某个人，更不是来自于天地间。

而是来自于那像是最质朴，用简单的青石铺就而成的，分裂了不知道多少块之后残存下来的入门桥内！

那道声音并不响亮，却像是响彻在了每一个人的心中，让他们心神失守，震撼莫名，无人能言。

在那道声音响起之时，一道玄光刹那间向着苏牧飞了过去，没入其体内。

而苏牧却是半跪在地面上，整个人完全丧失了直觉，沉浸在了一片迷蒙与不可知的幻境之中，久久无法自拔。

那是一道接天连地的桥梁。

上不知其高，却可抵天而立。

下不知其深，目以视而无尽。

桥梁上接天穹，下抵黄土，高远无边，辽阔无尽。

桥梁所在，像是将天地都连接在一起，为后人提供了攀入天穹的可能。

在那道桥梁之上，还有一道身影，静静的站立在那里，目视无穷苍茫浩瀚的寰宇，眼中似乎蕴藏着整个世界。

苏牧分明是“看”到了他，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在心中勾勒出他的脸庞，连一星半点的形容都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