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气运
越清江：“……”
但是柯风并没有开玩笑, 越清江只得问道：“你为什么要拜我为师？”
“你是出题者，且没有被这道题难住，说明你知道答案。”柯风直愣愣地看着越清江答道。
越清江摇了摇头，眸中透着些清明道：“为了一道题的答案, 就要拜我为师, 你是不是太过草率了些？”
“朝闻道, 夕死可矣。”柯风很坚定，一如他的剑意。
越清江眼中璀然, 他兴致盎然道：“你觉得这也是道？”
“是，我相信，你在这方面绝对足以成为我的师父。”柯风扯着嘴角僵硬地笑了笑, 似乎是想到了其他徒弟与师父之间相处的方式，于是将这种模式照搬到了自己与越清江身上, 但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笑过了, 这张僵硬的脸配上这样别致的微笑, 如同午夜附灵的诡异玩偶, 令人不由得毛骨悚然。
“你……别笑了，太渗人了。”越清江觉得在顺利对话前必须先让对方恢复正常才行。
“好。”
柯风答应得很快。
“我已经有徒弟了, 并不像收你为徒。”越清江很干脆地拒绝了柯风的拜师请求, 他觉得徒弟不在于多，只要一位便足够了, 像原主那样收三个，各个都是人渣还不如不收。
他对于自己收的徒弟季禹行就很满意, 并不想再收一个看上去很像人工智能的修士。
柯风似乎对于越清江的回答并不意外, 他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给眼前的师徒俩让开了一条路。
“但是我们可以互相学习对方的长处。”越清江笑了笑道, “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和我们同行？”
柯风并未直接答应，他问道：“你想学什么？”
“你的剑是杀人的剑，这我学不来，我只想知道你的速度是怎么短时间提升得这么快的。”越清江坦然道。
柯风没有急着答应，他解释道：“这你恐怕学不来。”
“为何？”越清江觉得很是奇怪，柯风先前的决心很大，看起来不像是三分钟热度，为何现在不愿意。
柯风将自己的手腕递到了越清江的面前，越清江不太明白他的意思，这是让他以神识内视的意思？
那岂不是将性命都交付到他手中了？
越清江将手扣在柯风手腕上时，直接被结果震惊了。
和温玉江的情况很类似，只是更加夸张。
柯风体内的各种器脏与骨骼，全部都是经过淬炼的，换而言之，他将自己的身体当做了原材料，全部重新以炼器的方式再加工了一遍，而后，指挥身体活动的便不再是灵魂，而是与修士息息相关的神魂。
魂魄被他存放在一个极为坚固的盒子里，这也是为什么柯风能如此坦然地让越清江扣住自己的命门，一来对于常人而言这是命门，是修士脆弱之处，但对他而言，这里和身体的任何一个地方都是一样的，二来他不知道该怎么说，索性直接让越清江以观察的方式来了解。
换而言之，他想要身体哪里动，需要在脑海里下达命令，而后身体便会根据命令进行动作，这样操纵躯体活动，就如同操纵着木偶，在扮演着皮影戏一般。
越清江不明白柯风为何要这么做，操纵的方式总归不如灵魂掌控身体这么契合，锻炼起来非常困难，而且修炼的过程也同样怪异无比。
“罪孽之地里身体被损毁的几率太高，没时间等自然恢复。”季禹行见两人相聊甚欢，于是不动声色地将解释的任务接了过来，他漆黑的眸子牢牢地盯着越清江。
越清江将视线从柯风身上转移到了季禹行身上，眼神变得柔和了许多。
“于是将被损坏的部位炼成灵器，能在下一次被损毁时更快修复？”越清江猜测道。
“对。”季禹行答道。
季禹行肯定了越清江的猜测后，继续补充道：“还有一个原因，我想应该也是他做出这一决定的主要原因，人的身体有自我保护机制，也就是说，普通修士做不到在对阵时使出超越自己能力的速度，并习以为常，因为这会出发人体自我保护机制，但是柯风就没有这种担忧，因为他的身体不会启动自我保护机制，对吗？”
季禹行说完便望向了柯风，脸上同样没有什么表情，但他更偏向于冷漠，而柯风则偏向于失去情绪。
柯风朝着季禹行点了点头，他很高兴有人替他将话都说了，不需要费尽心思再去解释。
“原来如此。”越清江恍然大悟，心中却有些唏嘘，这罪孽之地究竟是什么样糟糕的地方，竟然逼得修士采取这种极端的方式才能保住性命。
“我刚才说得还算数，三人行必有我师，我相信，你一定有远胜于我的地方，若是你愿意，我们可以互换技能。”越清江将话说得非常清楚明了，剩下的便看柯风是否愿意了。
柯风点了点头，跟在了越清江与季禹行的身后。
洲际传送法阵耗费巨大，但是鉴于越清江刚刚将几乎整个静虚界金丹期的修士从死地之中拯救而出，碧昆宗决定免费给越清江使用，此外更重要的是，等越清江离开碧昆宗后，碧昆宗打算封宗门，所以他们巴不得越清江等人快些离开。
静虚界之中洲际传送阵并不多，但是较大的宗门或者较大的势力一般都会有。
传送阵的样子各不相同，比如碧昆宗的传送阵外表看上去古朴恢弘，阵法是由无数华贵宝器灵器镶嵌于阵眼之中形成的。
但是剑宗的传送阵就是由无数剑组合而成。
但是无论传送阵有什么样迥异的外形，其中最核心的必定是合体期以上修士死后的遗骸，或者说是他们修为之中最核心的部分，这也就是为什么整个静虚界洲际传送阵这么少的原因。
三人踏入传送法阵之中，法阵泛起一阵奇异的光芒，就在外界变得扭曲时，一道声音传来。
“等等我——”
越清江从模糊的影像中，认出了想要赶上他们传送的，正是先前星罗秘境之中的老熟人——褚萧建。
离开星罗秘境前，越清江对于早已对褚萧建大为改观，在他看来，褚萧建的思路虽然很是清奇，但本质上他是个善良的人。
而柯风虽然同样想法异于常人，但本质上，他就是个杀人如麻的杀人机器，这点毋庸置疑。
越清江突然很期待，这样两个“与众不同”的人相遇，会碰撞出什么样的火花？
传送法阵并未停下来，褚萧建看上去是赶不上与越清江等人一起了。
谁料，褚萧建竟然大笑着，清啼一声，化为了千心鸟的原型。
这是越清江第一次亲眼看见传说中的千心鸟，作为静虚界特有的神兽血脉，千心鸟的原型华丽美艳。
褚萧建满身羽毛洁白，却绝非普通的雪白，或是洁白，那是火焰燃烧至极高的温度时，透出的苍茫之白。
千心鸟双翼非常宽阔，张开时仿若能遮天蔽日，羽冠高高竖起，莫名有高洁之意。
随着化为原型的褚萧建展翅后，千心鸟带着温度极高的焰火腾空而起，眨眼间遍地都在燃烧着，随着清越的啼鸣声响起，他猛地冲向了传送法阵之中。
出乎意料的是，褚萧建在越清江等人离开前竟然硬生生挤了进来，不过他似乎消耗过大，落尽传送法阵之中后，没有化为原型反而缩小成了幼年版，落在了地上，甚至由于太肥，还滚了两圈。
季禹行蹲了下来，冷眼观察了一会儿，突然用手戳了戳这只肥啾的肚子。
越清江忍不住笑了笑，对徒弟道：“你要是喜欢，就由你来照顾你褚师叔吧。”
季禹行心中冷笑一声，他只觉得褚萧建是有所图谋，毕竟无论是从前的月江清还是现在的越清江都无法拒绝可爱的毛茸茸，呵呵，想用这种方式攻略“我”，做梦。
被季禹行拎起一只脚的褚萧建，并不知道他已经被季禹行打下了觊觎越清江的标签。
四人，或者说是三人一鸟同时感受到了令人头晕目眩的一阵抽离感。
这种抽离感在传送阵的全力运转下达到了极点，即便是身体素质远胜常人的修士，此时也感受到了令人难受的呕吐感，这种感受难以消退，并作用于修士的灵魂之中。
终于，凌冽的寒风如刃，挂入了传送法阵的终端，也就是四人的目的地——极北洲。
越清江刚缓过来，入目便皆是一片银装素裹，除了白色便没了其他任何颜色。
在这里，极难辨别方位，因为只要有一阵风刮过，一切痕迹就都被磨灭，成为最开始的样子。
而且令越清江感到不太妙的是，即便是元婴期修士，在这里同样会感受到寒冷，这说明这里的寒冷已经达到元婴期修士攻击的程度，这无异于加大了耗费。
越清江还在思索该如何应对这里的寒冷与无法辨别方位的问题时，季禹行和褚萧建就打了起来。
倒不是什么正规的修士斗法，更像是两人在玩闹。
褚萧建发现自己被季禹行嫌弃地拎着一只脚，甩来甩去，心中气愤，但由于他强行闯入传送阵之中，消耗太大，所以短时间内无法恢复人身，甚至连原型都无法恢复，只能以幼年形态慢慢蓄积力量。
但褚萧建并不甘心，季禹行竟然拎着他的脚，哪怕将他放在地上都好过拎着他的脚啊，他想要踩在季禹行的头上，于是他扑腾着翅膀，想要逃离季禹行的魔爪。
季禹行以为褚萧建想要以这样可爱的样子去吸引越清江的注意力，他当然不愿意，于是便和幼年形态的褚萧建拉扯不断。
这幅场景在越清江的眼里倒是很有意思，他从未想过，原来自己向来少年老成的徒弟和无时无刻不在搞事的褚萧建，是如此的富有……童趣。
柯风问越清江：“他们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