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剑意

“徒弟你别慌，坐，”临枫仙尊示意越清江坐在他边上的凳子上，“虽然你失忆了，但是问题不大。”

越清江听从临枫仙尊的话，坐了下来。

“或许你身边的人会帮你，但是除了自己之外，他人皆不可尽信。”临枫仙尊用手撑着脑袋，仔细地盯着越清江瞧，仿佛要从他的脸上瞧出一朵花儿来。

临枫仙尊的话似乎别有深意，但就这句话的本意来看没有任何错处。

“是，师父。”越清江回道。

“徒弟，你失忆后拘谨了许多，”临枫仙尊的表情有些落寞，接着他取出了一台……手机。

没错，就是越清江穿越前，点了科技树的世界里，人手一台的——手机。

但在这样东西出现在修真界，就显得非常奇怪，越清江觉得原身的师父带给了他一整年的震惊。

“乖徒弟，让为师给你介绍一下这个宝贝。”临枫仙尊左手拿着手机，右手托着底部，如同专业的营销员，“这个东西名叫手机，简而言之就是能够握在手里的机器。”

“它耗费的能源不是灵力，而是电，而且功能强大，可以打电话,也就是我们的‘传音入密’功能，而且远程长途完全不是问题，不过在静虚界不能用，因为没有信号。”

“它还可以发短信，也就是我们的‘信使’，并且能够做到瞬间传送，是不是很厉害？”

“除此之外，它甚至可以搜索网页，购物，娱乐，特殊型号的手机可以拿来做防御法器、攻击法器……”

自从临枫仙尊拿出了他的“新宝贝”，越清江就有种画风崩坏的感觉，由于临枫仙尊境界已至大乘，所以很多事情不能用寻常的情况来度量。

越清江不敢贸然暴露自己穿越者的身份，于是问道：“师父，这件物品甚是有趣，不知您是从何处寻来的？”

临枫仙尊眼眸微眯，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此时的他气场徒然飙升，压迫感几乎将空气凝为实质，他将手机放置于桌上，定定地看向了越清江的眼睛。

原先风吹过山间草木的动静，无名峰上灵兽嬉闹的声音尽数消失，无名屋安静得仿若孤岛。

越清江不知该做何回应，似乎做什么都是多余的，他便也看向临枫仙尊的眼睛，并且做好最坏的打算，实在不行就实话实说。

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临枫仙尊本身的存在，便是修为不如于他之人所难以理解的，越清江只觉得越是对视，越是晕眩。

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过了一瞬间，外界的一切都回归正常，草木茂盛，虫鸟啼鸣，临枫仙尊移开了注视着越清江的目光垂眸看向远方。

不是为何，越清江觉得临枫仙尊有些……难过。

“江清，你受苦了。”临枫仙尊又看向了手机，“清江，这件物品是我偶然间从其他世界获得的，这世间最了解这件物品的，除你之外应当别无他人了吧。”

越清江的呼吸间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别怕，别怕，”临枫仙尊站了起来，走到已经不知该作何回应的越清江面前，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发顶，“师父永远都会站在你这边，只要我还活着。”

所谓，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不外如是。

越清江莫名也觉得很难过，酸涩的情绪饱胀于胸腔，没有原因，想来这应当是临枫仙尊的情绪，可他为何会这么难过呢？

他不知道，但他现在能肯定的是，无论自己是谁，都是临枫仙尊最宠爱的徒弟，他无需感到畏惧，他可以……更任性一些，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因为他的家在这里，永远愿意包容他一切的师父在这里。

他想他或许有些理解了，为什么原主月江清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守护这个世界，因为这里有他的亲人，有他最难以割舍的回忆，但现在鸠占鹊巢的自己，还有资格去认下这一份师徒情感上的馈赠吗？

“清江，为师分得清你和江清，你不用觉得愧疚，你们都是我的徒弟。”临枫仙尊浅浅地笑了笑，声音轻柔而温和。

“嗯。”越清江点点头。

“清江，走吧，天地浩瀚，外面的世界很美好，留待你去闯一闯，放心去吧，这一次，为师会守着你们，守着这个世界的。”临枫仙尊点了点越清江的眉心，越清江的身影便从无名屋里消失了。

越清江离去后，临枫仙尊站在原地，眼眸之中满是关切：“鲜衣怒马少年时，最是人间烟火色，真是充满活力的美好年岁，希望你能永远无忧无虑，天教分付与疏狂。”

等越清江回过神来时，他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江清峰的静室内，临枫仙尊送他回来时，将他教授原主功法的记忆一道传送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