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琴瑟调和二

虽然晨王面上永远这样风轻云淡，这样亲密的恋爱她，但是宝鸳知道，晨王的内心开始游离，比以前更无法琢磨。

“揽月斋出了一些嘴不牢的下人，本王已经处置了。宝鸳，本王一向爱重你，疼惜你。你不必做什么手脚来保住自己的恩宠，无论怎么样，本王对你一如既往的怜爱。有些事，你不必去做。”晨王含了一缕淡薄的笑意，眉目间是对宝鸳的怜惜。

明明是爱侣之间的呢喃，但是宝鸳却不愿意与晨王对视，她有些心虚地道：“王爷是觉得妾身跟徐才人之间有过节？”

晨王笑笑：“本王并不知道，只是宝鸳。萧良媛久在王府，却日久心生怨气，不必与她走得太近，以免沾染她的酸气。像收买揽月斋下人，擅自翻动徐才人库房这种事情，萧良媛最熟悉。所以，你大可不必这样做。”

晨王的话半是劝告，半是敲打。宝鸳也清楚，自己暗中在揽月斋安插细作的事被晨王知晓，只是因为自己怀孕，晨王没有明说，用萧良媛来敲打她罢了。

心中刹那间有千百个念头转过，只是话到了嘴边宝鸳还是得生生咽下去。这个时候，觉得不能再辩驳什么，晨王何等聪敏睿智，再说什么，只能让他不悦。宝鸳索性爽快应下来，反正她眼前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宝鸳郑重地道：“王爷说的是，妾身是太小心眼了，妇道人家个个是醋缸子一般，谁不是酿醋的好手呢？”

晨王微微一笑，凝视着宝鸳“嗯”了一声。

见晨王脸色没有什么变化，宝鸳调匀微微急促呼吸，曼声道：“妾身自进王府以来，心心念念爱慕王爷，恨不得日日陪伴在侧。只是，妾身知道王爷不会是妾身一个人的，所以，每次王爷在别人院子里过夜，妾身的心里，就像塞了一把青梅，又酸又涩。有时候一个人靠着床头栏杆，默默地看窗外的星星，一直数，一直数，只到困得睁不开眼才能睡去。有时候，从白天等到晚上，又从晚上等到天亮。院子里的杏树有几片叶子，妾身都快要数清楚了。王爷，妾身只是个小女子，也深知醋妒是女子的失德。只是……只是……”

说到动情之处，宝鸳婉转凄凉，紧紧地抱住了晨王，泪眼婆娑。她悄悄地用力眨眼，把眼眶里薄薄的泪花挤出来，道：“王爷……妾身是不太喜欢徐才人，因为妾身觉得，王爷的心在她身上更多一些。当妾身看到王爷送给徐才人的嫁衣时候，妾身就昏了头，猪油蒙心，才动了不该动的念头。王爷，是妾身该死，妾身自当登门亲自给徐才人赔罪，妾身实在是糊涂……”

美人的眼泪从来都是最能打动人心的，何况宝鸳这番入情入理，楚楚可怜的话语。一时间，晨王也不好再深究，宝鸳终究怀了他的孩子，这未来的小世子，也是王府极大的希望。

“是本王稍稍冷落了你。”晨王含笑温和地说道：“以后本王多陪陪你，就不会这样拈酸吃醋了。”

“妾身……”宝鸳也不明白，这样的恩爱情话里，有几分真心，几分痴心。晨王平时都这样和风细雨，除了屡屡失误的萧良媛，他对妾室大多不错。“妾身有时候实在痴心妄想，请王爷恕罪。此番王爷教导，妾身必定好好思过。只盼着王爷待妾身的心意，跟从前一样。”

“宝鸳你太言重了，无论怎么样，你生下世子，都是侧妃，王府里除了王妃，无人跟你相提并论。徐才人那边，你也无需登门道歉，两下相安无事的过日子，才是本王所愿。”晨王的笑意是这样亲近，让宝鸳有些沉醉。

“回王爷，妾身明白了。妾身前日绣了一个香囊，望王爷一览，若不嫌粗糙，您带在身边，也当是妾身陪着您一般。”说着，宝鸳拿出了一个绣着碧桃花带鸳鸯的小香囊。双手递给晨王，语气间尽是献媚和殷勤。

晨王眉目间蕴含的欢喜情意越发浓郁，像化不开的凝脂一般，有些微微发腻。他笑道：“这些绣工上的事，交给下人，你怀孕以后，可不许这样劳神了。”

说着，爱怜地捏捏宝鸳的鼻子，笑道：“本王来这里说了半天的话，你也累了，好生歇着。想吃什么，要什么，只管派人去告诉本王。”

宝鸳欲喜还羞，不自觉地，双颊像早熟的杏子，泛起淡淡的红晕，道：“王爷一早上朝也累了，这会子也赶紧歇着去，妾身就不留王爷了。”

说不愿意留晨王并不是真话，只是宝鸳内心一直隐隐不安。若只是关心她腹中的胎儿尤可，但是语涉璟儿，嫁衣，收买揽月斋下人这些事，宝鸳心惊肉跳的。她觉得自己收敛的功夫并不好，怕晨王看出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