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栽赃嫁祸一
翡翠道：“今儿王爷回来的时候说了，谁暗害我们主子，就把谁打一顿，发卖到庄子上去。”
璟儿一听，更急了。进王府来，受过不少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只有小桃，李嬷嬷几个人待她最好，小桃更是如亲姐妹一般，事事为自己着想，哪容得别人这般冤枉。她指着翡翠道：“你敢！我去回了王爷，把你也给卖了！卖到番邦去！”
珍珠在一旁暗暗翻个白眼，内心想：这徐才人好没道理。
福齐家的媳妇道：“徐才人莫急，消消停停的就能辨个明白了。早上孙才人吃了燕窝汤，身上发疹子，脸都红肿溃烂了。她们两个也是替主子着急。”
“她发她的疹子，跟小桃有什么关系？”
“回才人话，孙才人先天有疾，不能吃一切干果，果仁。否则全身发痒，起疹子。早上孙才人吃过燕窝汤，就发病了，请太医看视，检查了燕窝汤里混进了果仁的粉末。”
“那跟小桃有什么关系，果仁哪里没有！”
“巧就巧在，昨儿是月底，府里饮食分例已经不多，细巧果子更是没有了，所以今儿才没有做果仁点心。直到方才，庄头才带着分例进府。可是珍珠和翡翠两个姑娘在厨房发现了香榧，厨娘都说这东西只有小桃姑娘有，经辨认，跟今儿早上在孙才人的燕窝汤的粉末一样。”
璟儿还是不服气，继续问道：“不过是一种果仁罢了，也不能说我们家小桃要害孙才人。”
福齐家的媳妇又道：“才人说的是，不然我们也不愿意冤枉小桃。只是香榧不是普通干果，一般都是上用宫里进贡的。这种果子珍贵，每年就连王府也是有定例的，普通官宦人家尚且不一定有，何况小桃一个丫鬟，去哪里得香榧呢？我们刚刚搜了她屋子，发现屋里一大包香榧，其他人是不可能有这种果子的。”
璟儿听说，只得又问小桃：“既然这果子这般珍贵，你是哪里得的？怎么又在厨房里放着？”
小桃吓黄了脸，哭道：“这不是我的香榧，是外宅嬷嬷，张妈存在我这里的。日常跟张妈要好，她有钱，物品，都让我替她收着。才人不知道，张妈有个好赌的儿子，但凡家里有点钱物，都叫他拿去扔赌场里。张妈说不得，就只好把这些财物放我这里保管，作来日棺材本。至于厨房的，小桃也不知道。”
翡翠狠狠的说道：“你死到临头还拉人下水！张妈怎么可能有这些贡品果子。厨房里都说你有这东西。”
小桃道：“张妈时常在门房上值班。外官进京来拜，有给上头的礼物，就有给门房的人情。三日前，张妈得来一些香榧，胡椒并猴头菇，命我替她收着。待得闲出府，她好拿去换钱。”
珍珠又道：“既然是张妈的，也不能证明你清白，那好端端的香榧，怎么磨成粉，混进我们主子燕窝汤里。”
翡翠又接着道：“才人，福大娘，不要听这个蹄子攀扯。门房上该班的，可不止张妈，还有些小厮们，可不知道这小桃是不是跟小厮们打情骂俏，送来的人情。我刚刚在小桃枕头下，还搜到了一个如意同心结！”
说着，抖出一个嫣红精致的同心结。挨个拿给众人看。
璟儿道：“小桃，这事你可知道？”
小桃诧异道：“奴婢……奴婢不知道什么如意同心结！这……这些香榧真的是张妈的。”
福齐家的媳妇道：“不管你这些香榧是不是张妈的，现在你手上有香榧，这事儿你就脱不了干系，至于这个同心结，过后慢慢拷问你。”
璟儿看着这混乱的场面，一时间也没有好的主意，只得央告福齐家的媳妇：“福家大娘，小桃这事也没有完全证据，就证明是小桃拿去磨粉陷害孙才人。再说厨房的香榧也没人认，怎么就一定说是小桃的，依我看这事还得缓缓。待我查清楚，自会给孙才人交待。”
珍珠生怕有变故，也顾不得上下尊卑之分，她直言顶撞：“徐才人说差了，小桃这里搜出香榧，还说不是她，要另外找人顶缸，有谁会认？”
秀云见珍珠如此无理，也恼了，赶忙上前拉珍珠：“这里徐才人跟福齐家大娘说话，岂有你插嘴插舌的道理，珍珠你也太不分尊卑了！”
福齐家的媳妇向来办事公私分明，私下也内心嘀咕：小桃跟孙才人无冤无仇，就是拿了香榧也没这个必要陷害孙才人，无端给自己惹祸。而珍珠和翡翠怎么又一口咬死是小桃所为，这其中必定有蹊跷。只是这孙才人在晨王面前颇得宠爱，定要晨王找出贼人，替自己出气，那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福齐家的媳妇想了想，开口道：“孙才人那边也催逼得紧，王爷吩咐了，找到贼人，就打一顿，发卖出去。现在徐才人说不是小桃，那依您的主意，如何是好？”
璟儿道：“等会我自会跟王爷回禀明白，小桃这事，有不少情理不通之处，她只是一介丫鬟，暗害孙才人也没有好处。至于是不是跟门房上的小厮私通，到时一查便知。孙才人那里，想必也不愿意冤枉平白无辜之人。”
福齐家的媳妇巴不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听得璟儿如此说，甚是赞同，道：“也罢，只是小桃得关去柴房，着人看守，待查明真相再放出来。”
璟儿虽然不愿意小桃受这种委屈，但是眼下也只能如此了，她瞪着珍珠和翡翠，一字一句地说道：“小桃关柴房可以，只是要派妥当人看管，要是走失逃亡，自尽，你们一概要负责！”
福齐家的媳妇道：“这个自然，这个自然，没查清楚之前，小桃姑娘又不是贼人，奴婢不敢轻慢了。”
翡翠犹不死心：“小桃时常跟门房上的小厮瑞墨鬼鬼祟祟的，现有如意同心结在此，如何抵赖得。便是派人查访，这种事谁肯认。”
秀云不待璟儿说话，直直地走到翡翠面前，问道：“但凡他们真的有什么偷偷摸摸的事，必定有人看见，有人能知道一点风声。派人查访，也是不想冤枉了别人，翡翠姑娘这话我不爱听，方才搜房的时候，就你们二位在，谁知道这个如意同心结是不是你们二位故意放的。”
珍珠大怒：“好丫头！你敢污蔑我们！”
一时间，房间里叽叽喳喳，小丫鬟们斗嘴不止。
福齐家的媳妇喝止道：“都住嘴！在主子面前如此无礼，就不要怪我不给姑娘们脸面，再争一句，即刻拉到二门上打四十板子！”
几个丫鬟听了，噤若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