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56章
“现在你活儿都张晨顶着, ”王姐说，“她每天给你汇报一次，有什么问题你就跟她说。”
“嗯。”晏航点了点头。
“你赶紧好起, 平时没觉得，就昨天一天我都快累死了, ”张晨说，“等我哪天适应了不累了我就该篡位了啊。”
“赶紧篡, ”晏航说, “我正好申请去后厨。”
“王姐你看这，”张晨叹了口气, “后厨到底有什么吸引力啊，这边都领班了, 想着去后厨从小杂役干起呢，相当气了。”
“我就这点儿爱好。”晏航笑笑。
“近期怕是不行了，餐厅这边儿刚上正轨，”王姐说，“总监满意得不得了，恐怕你交了申请也不同意……今天想跟我们一块儿过看你呢。”
“哎，可千万，”晏航吓了一跳, “这级也太高了。”
“放心吧, 唐经都让我拦下了, ”王姐笑了, “就知道你受不了这些，我们今天也不待久，一儿就走了。”
晏航完全没想到有同事探望，其实这也是很正常事, 只是他因为从没在什么地方干过这么久，没这概念。
王姐说一儿就走时候，他松了口气。
他现在已经算是适应得很好了，每天都站在餐厅里，看着眼前往往，扯着嘴角微笑着应对各种突发事件……这都是他从前尽量避开场景，纷乱群，让他压力猛增。
而现在他可以强迫自去融入“正常”工作生活里，努力适应着生活里出现同事，领导，客……
只是依然觉得疲惫，虽然没有看得出。
除了初一，他很难能做到轻松面对，这样状态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改变，也许一辈都这样。
王姐和张晨他们离开之后，他躺到床上，长长舒出一口气。
“花很，好看，”初一站到床头柜前，从花束里拿出了一张小卡片，“祝晏航早，早日康，复。”
“那一大兜是什么？”晏航问。
“我看看，”初一打开了王姐拎那大礼品袋，“哇，好多吃。”
“有什么？”晏航转过头。
“曲奇，蛋卷，”初一一样样拿出，好几很漂亮盒，“凤，凤梨酥……”
“凤梨酥我爱吃，”晏航说，“你有什么喜欢吃吗？”
“不知道，我都没，没吃过，”初一说，“不过我不，不爱吃，甜食。”
“那那些，”晏航小声说，“给大叔。”
“嗯。”初一点了点头。
大叔非常愉快地推辞着，说是不用，初一似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一直袋往大叔手里递，就说了两字：“拿着。”
晏航在一边看着老想笑，最后初一去厕所搓毛巾时候，大叔笑着说：“谢谢啊，小哥。”
“客气什么，我也吃不了那么多。”晏航笑笑。
“你弟弟，”大叔说，“非常……耿直啊。”
“嗯？”晏航想了想刚才初一样，没忍住又笑了。
“好像我再推一下他就生气了，”大叔说，“明明平时看着挺和气一小哥。”
“所以你就推了，再推他说不定打。”晏航说。
大叔笑着很夸张地拍了拍胸口，看到初一搓好毛巾出，他伸手去接：“擦身是吧，我吧。”
“我，”初一脸上是没什么表情，走到床边了才想起了似笑了笑，“我试试。”
“那你试，”大叔说，“我去办公室问问大夫，是不是今天可以拔胃管了，拔了就能吃点儿流食了。”
“好。”初一点点头。
晏航身上伤换了药，伤口附近那些被药染出颜色也淡了一些，擦伤也结了痂，看上去没有之前那么吓了。
初一做不到像大叔那么利索，只能努力尽量让自作显得不那么笨拙。
抓着晏航手给他擦胳膊时候，晏航靠在床上哀叹：“我好想洗澡啊……太难受了……”
“再忍两，两天。”初一说。
“你应该我香水拿，我喷点儿能遮遮味儿。”晏航说。
“你身上没，没味儿，”初一说，“又不是夏，夏天。”
晏航叹气。
初一掀开被，准备帮晏航擦擦腿，但抓着裤时候又有点儿犹豫，不知道是应该裤腿儿撸上去擦，是应该裤脱下擦。
“穿内裤了，”晏航弯起一条腿，轻轻挺了一下，“脱了擦，我正好换条运裤，这没弹性穿着难受。”
……这作。
初一没看过什么黄色小说，也没看过黄色漫画，更没看过任何带色视频，这一瞬间他脑里甚至没能找到一类似场景情头，但却闪过了至一百八十张喷血.gif。
各种喷，花式喷，鼻喷嘴喷七窍喷。
他非常想就地跪下，给晏航磕几头。
这种感觉并不好受，反复地在极其不合适场景里有各种联想和无控制生反应。
让他尴尬，难堪，不好意思，甚至有些反感自这种仿佛是吃错了什么见不得药反应。
他放下毛巾，借着去给晏航拿裤机，拉开柜门，自藏在了门后头，闭上眼睛轻轻叹了口气，努力让自平静下去。
其实说起也并没有什么太大冲击，这些反应就总是这么不受控制，有时候伸懒腰说不定也能抬头，但眼下这场合，就是不能忍受。
不能忍。
让他觉得自像变态。
“你……”晏航叫了他一声，但话没说完又没了声音。
他猛地回过神，伸手晏航裤扯了出，在关上柜门同时，他发现柜是两层，他打开了上层柜门。
只能遮住他上半身。
而他羞耻下半身，完全没有遮挡地完全呈现在了晏航面前，是正正侧面。
虽然并不是多么激烈反应，但他穿是条薄款运裤，这么标准侧身……晏航肯定看见了。
他整都是僵，就那么站在柜跟前儿，瞪着已经关上了柜门，头都不敢往晏航那边转。
“初一，”晏航感觉不能再这么僵持下去，虽然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叫了初一声，“过。”
初一抓着他裤走过时候，指关节都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走路也有点儿顺拐了，眼睛也不知道看是哪儿，反正一直没跟他对上。
走到床边，初一什么也没说，作僵硬地裤往他腿上套着，晏航努力让自作幅度小一些，俩配合十分不默契地裤穿上了，初一给他盖上被时候，裤腿儿是拧着劲，但他也只能先忍了。
初一这尴尬反应应该是因为他，但具体是哪作或者哪部位产生神奇效应，他就不太好确定了，毕竟他不因为看到男做了自之前那系列之中任何一作而有生反应。
……当然，他也没看到过。
“小狗，你过。”晏航冲初一招了招手。
初一艰难地挪到了他旁边，但他没开口，陪护大叔和两护士拿着托盘走了进。
“可以拔管了，”一护士看着他床头牌，“有没有感觉腹胀？”
“没有。”晏航回答。
初一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让到一边去了。
“好，”护士点点头，“一儿我说屏气时候你就憋一下气，以防有液体滴到气管里。”
“嗯。”晏航应着。
“疼吗？”初一在旁边问了一句。
“没什么感觉就拔出了，很快，”护士笑笑，“不疼。”
“哦。”初一靠在柜旁边点了点头。
拔完管晏航感觉整都轻松了很多，闭着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再慢慢吐出：“舒服。”
“这几天得吃流食，然后半流质。”护士说。
“嗯，我帮他订了病号饭了。”大叔说。
护士出去之后，晏航想初一叫过安抚一下，但陪护大叔一直在旁边杵着，他也没开口。
初一就那么靠在柜旁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这么沉默了好几分钟，走廊上突然有些吵闹，大叔侧过头听了听外面：“怎么吵起？我去看看。”
大叔出去之后，晏航看了初一一眼，初一低着头走了过，坐到了他床边椅上。
“怎么了？”晏航抬了抬手，想抓抓他脑袋，又有点儿犹豫。
“没。”初一迅速脑袋凑到了他手边。
他笑了笑，在初一脑袋上抓了抓，初一顺势趴到了床沿儿上，脸冲下埋在自胳膊里，过了一儿才闷着声音说了一句：“你是，不是看，到了。”
“嗯，”晏航看着他，发现他耳根都红透了，又有点儿想笑，但想想又不太笑得出，“没什么啊，老爷们儿这不是挺正常么。”
初一不出声，是那么趴着。
晏航连安慰都不太，更说开导了，这儿看着初一这样，他简直不知道下一句该说什么了。
“你，不觉得，我是，是变，态。”初一声音是闷着，听得出他非常郁闷。
“你这态从哪儿变起啊，”晏航轻轻叹了口气，“这不就是正常生反应么，裤蹭两下都硬呢……”
“我以前没，没这样。”初一是很郁闷。
“你以前不是小狗么，你现在是……”晏航非常艰难地组织着语言，“大，大狗了嘛。”
“你结巴什么。”初一说。
晏航笑了起：“靠，我居然被一结巴嘲笑结巴了。”
笑了两下好像又扯到了伤口，他正想捂一下时候，初一伸手捂住了他伤口，但脑袋是没抬，就那么趴在床边，伸胳膊按着他伤口。
晏航很难形容自现在心情，初一表现确已经不像是普通小狗蹭蹭腿嘤嘤叽叽几声了，他就算再不愿意去猜测，也已经能感觉得到。
所以他现在很无措。
就是挺心疼。
他不有任何反感，但也没办就那么轻率地给出初一想答案。
而且初一似乎更多也只是想让他知道，扛不住了需说出，并没有表现出有多么期待他回应。
也许是不敢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