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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座下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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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往年这种时候,两日多足够我们打马走过一半路程了”

李慕有话说。

“年年近似,所以总会有这种意料之外的情况发生,不然国祚绵延千年的大齐也不会灭亡了”

张释则回应道。

“也不过是行军难些,你们要想想,在路上挨点风雪还能忍,万一去到边关分派到什么悲催职位上,你们哭还来不及呢”

武小武则如是说道。

“确实,行军是难,但也好过定山侯于将军每日换着不同法子的操练”

赵安淮补充说。

“实际上不用太担心,去到边关,一开始我们这些新兵,最多也像现在这样被分派为什长,做事小心点儿,出了事也担不了什么重大的责,

再来就是普通兵员,会有人来挑拣的,或是弓弩手或是长枪兵,最背的也就盾刀兵,

没有战事便无事发生,有战事我们也不会立马就到第一线去,不用过度慌张”

张毅一番宽慰,其实这些话李乾他们又不是没想到过,但总归在战事二字面前,不轻浮,待之严肃些为好。

“毅哥儿来时,家中长辈可说对这三两年有安排?”

赵安津则一脸好奇地问。

“哪里有,不都得从最底下摸爬滚打上去,爬不上去说不得连家门都不让进了”

张毅苦笑,一脸无奈。

“嘿嘿,你爹说不得还得打断你的腿,骂说他堂堂一个大将军,生的儿子连混个杂号将军都不成”

李陵调侃张毅道。

“差不多得了,你也比我好不到哪儿去,还是你家大人标准低,可虽是口头上说无事就好,但心里可不知怎么想的”

张毅反是回答道。

“武哥儿志向如何?”

张毅回头问武小武。

“将军,最低也得是个杂号将军”

武小武志在必得,说好了做个领着千军万马的,就是得做成那能带千军万马的将军。

“武哥儿才十四,数月下品入中品,止一年再入上品,现在离昂藏也不远,按这进境速度,到时候不得是个少年将军?!”

赵安淮心中一计算,杂号将军于武小武而言,好似也不难达成。

“不然对不起老秦费心教授下来的东西,那许许多多的战阵战法,不也成无用之物了?!”

武小武脑海中映想起老秦的脸,心下确实觉得如此才能不辜负。

“我以后也得是个将军才成”

罗宪说得大声,倒把其余人的目光都引过来了。

“他跟猱一个德性,说什么也要跟小武哥争一争,

说明以前小武哥还是留了情没下重手,不然哪里会由着他这样白日做梦”

李乾似讽似笑,总之是与罗宪不对付,历史遗留问题了。

“猱如今可是个公认的‘将军’,军中不论相熟不相熟的,谁不得喊过几句‘猱将军威武’的话”

一说到猱,近来它可谓春风得意,仗着上品道行到处抢食儿,这支新军除偏将军以及三个千夫以外少有能治得住它的,甚至偏将军自个儿都遭过它的抢。

那些少年新兵员觉得军旅无聊,突然来了这么个混不吝的,不嫌事大,又爱看戏起哄,最喜欢这些令那些军中大人难堪的混账角色。

也不知谁带起的头,一句:“猱将军威武!”,本是清河村少年郎们的戏言,却好像成了满营人的共识,孰可奈何?

现在它是走到哪儿就有‘供奉’,那些军侯夫长见它有趣,也时有分些野果吃食与它,更助长了它的嚣张气焰。

毕竟在灵兽族群中,也只有地位低的才会‘讨好’般地向地位高的‘进贡’,它如此想也是当然自然的。

坐骑驮着新重刀,它原先的那柄石制重刀,听说是被定山侯于纵玄一时好奇耍裂开了,然后才过意不去,着工匠费了好些功夫才打造了这把铁制新重刀,不知耗去了于纵玄多少俸禄。

猱得了这新重刀可是心爱得很,连武小武都不怎么给碰。

当然,身为灵兽并没有什么‘座下妻’或者对坐骑的关爱观念,在其眼里只是被它驾驭住的低等兽类罢了。

所以便让马匹来驮刀,它则学着武小武他们用两足来走,身上衣服与鞋靴俱全,不计较外形的情况下,除了不会说话基本与人无异了。

“话说猱真的能够跟我们一样么?”

赵安淮看了走路都显得趾高气昂的猱一眼,然后向武小武他们试问一句。

“将军们可都是把它当人看的,现在倒是跟人越来越没差别了,真当做人类对待又有何不可?”

武小武觉得这算不上什么问题,能通人言,遵人行,守人规,又一起生活了两年有余,或许早就无法以寻常兽类视之了。

“这几日同是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睡过好几宿夜,也守过好几宿夜,经历过军旅之苦,还称不上‘袍泽’二字?

若是真把它当畜生抑或动物来看,于情于理也不太好罢?”

李慕却说。

“你们说话可得注意些,猱将军可听得明明白白的,

何况人家可能还是未来的灵兽王,与一将军作比也差不到哪儿去,

以它的身份和地位还能与你们顽到一块,已经是一种极大的恩赐了”

李乾半开玩笑半揭过,众人听了皆是一笑,刚要出口说些什么,武小武却以几句话,就让他们细思起来了。

“其实当你们开始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你们就已经把猱摆到几乎与你们同等的位置上了,

也没必要非要有个答案,现在这样也无妨,固然可说他是他,我是我,彼此独立但又有联系,总归分理不清的”

武小武说完,拿起腰间水囊,喝下一口微温水,这时猱也学着他的动作,解下水囊即饮,众人再看,实属别无二致,也便再也不谈。

注[1]:座下妻,一则为表示古代军旅中人对称心坐骑的爱称,由于古代军旅每有战事不得陪伴家人,又时常与坐骑寸步不离,便以心爱妻子比喻;

第二种解释则比较邪恶,是说胡蛮或者西方有一传说,在军旅或行船辛苦而难发泄时,便有与羊或马交尾的跨种族行径。

本文取首义,不谈第二种意思,且只是一种传说,或谣或真不可知,诸君若是有胡乱联想的,一概罚去面壁手冲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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