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判官

一旁的林秋见她忙完了，轻轻拉过她的手：“我们去江南吧，那边的桂花糕应该是最好吃的。”

她狐疑的施展法术，她不记得自己吃过什么桂花糕，也不记得在这漫长的岁月中觉得哪样东西念念不忘，也不知这少年为何如此执这糕饼。

他似乎很紧张，抓着她的手微微颤抖，手心凉凉的，还有一层汗。是刚才吓到了吗，不应该吧，他不是出身修仙门派，难不成是那恶灵长得过于恐怖？

正想着，两个人就到了江南的街上。这里熙熙攘攘，可谓和刚才是两个世界。

远方飘来一股若隐若现的幽香，金黄色的小花散落在石板上，她疑惑的看着林秋从路边的小贩那买来一包白色的东西，对方眼睛里亮晶晶的，将那和周围同样味道的东西捧到他眼前：“尝尝，桂花糕，应该不会难吃。”

她试探着拿起一块，这上面点缀的小花应该是地上飘的，甜甜的，是神界没有的味道。

“再去试试别的吧。”这次林秋没问她是否好吃，也没等她回应，自顾自的拉着她向前走。

人间的东西确实千奇百怪，难怪总有些神仙们流连忘返。也不知这树移到神界能不能活，云层上只有宫殿，是单调了些。

二人几乎将整条街买了个遍，街的尽头是一颗古树，黄色的小花开的正盛。

“大人，你可曾做过梦？”林秋忽然问。

她奇怪的看着他：“我无需睡眠。”

“若梦中太美，现实过暗，大人是会永眠于梦，还是选择清醒？”

她本想说与她何干，但见他异常认真，好像是什么特别重要的答案，便认真道：“若梦中一切称心如意，便是一直沉睡不醒又如何？”

林秋后退一步，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对不住，可我的梦终归只是我的梦。”

对他过度关心的师兄弟，轻易解决的大师兄和恶灵，本有灾情却照常开业的客栈，还有这不合时宜的桂花。自他醒来，萦绕的怪异愈发强烈。

四周逐渐虚幻，不知是谁的一声叹息：“何必呢？”

***

当年的判官还不是判官时，倒霉到喝凉水都塞牙，在他成为判官后，依旧倒霉的喝凉水都塞牙。

他时常想自己祖上到底做了什么恶，要让他死的时候正好赶上冥府缺人，直接被冥主拉去做了判官。

后来他渐渐明白，不是他倒霉，是冥府不做人。当年两界大战伤亡无数，神界有修仙者源源不断的补充，冥府就悲剧了。

冥府不可插手人界，就只能从死人里面选。但他们执掌轮回不能乱了三界秩序，正常的亡者要投胎转世，变成恶灵的亡者他们又不敢用还要收拾，只能从一些有罪但不是特别严重的人里，选一些加上限制，让他们引下孟婆汤成为鬼差赎罪。

冥府的官员就更不好选了，有罪者不行，一般亡灵不行，要为人正直，要有能力，还要自愿，冥主的头发这些年没少掉。

某日喝酒，判官听到这个说法，没控制住当场捏断了筷子：“自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