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041章 发现绿矾
果然听她这样说，方氏脸上的笑容更大了，“来年我家大郎也要下场，到时候他们还能相互有个照应，真真再好不过。”
“陈家那边也是这个意思。”给两个秀才家做媒，杨媒婆乐意得紧，“陈家那边的意思是，两个孩子的年龄都过头了，如果年前有吉日，想年前就把亲事给办了，想问问咱们这边的态度？”
“这会儿距离过年才一月时间，要准备嫁妆还有办酒席，说句实话挺仓促的。但两个孩子的年岁的确都大了，真有合适的日子，年前成亲就年前成亲，就是到时候有哪些不够周到的地方，还望亲家那边能多担待。”
其实柳叶的嫁妆，妆匣、拔步床、闷户橱、樟木箱、压箱底和子孙宝桶等六大件，柳森在世的时候，都已经准备好。其他小件东西准备起来，并不费事，十天左右就能备好。
方氏这样说，是为了表示他们家没那么着急而已。
“您的话，老身会代为转达的，双方都是怀着十足的诚意来办这门亲事的，只要大家有商有量，铁定一切和和美美。”
“是这个理没错。”
杨媒婆还赶着回去陈家答复，用过午膳后，就起身告辞。
送走杨媒婆一帮人，方氏叫儿子把陈澍给闺女备的两抬聘礼，直接送到柳叶的闺房。既然这两抬嫁妆是给柳叶的，谁也没去动，谁也不清楚里头是什么东西，但从儿子抬的用力情况看，里头的东西分量也不轻。
方氏没去八卦未来女婿送的什么，召集儿子和儿媳一起商量闺女的嫁妆，“虽然聘礼有两抬是专门备给叶姐儿的，但送进咱们家门的是实实在在的八抬，所以嫁妆起码也得准备八抬。那六大件做四抬，其他零零散散的小东西做一抬，那也才六抬，另外两抬准备什么好？”
“我这边添一抬药材。”穿成原主后，她不仅继承了原主存常用草药的习惯，还捣鼓出了一些常用药膏，这些都是难得的好东西，用来做嫁妆，不孬。
儿媳的草药和药膏都是好东西，拿来当嫁妆，再好不过，这儿媳对小女儿的确好，“这是你做嫂子给叶姐儿的添妆，娘不跟你客气。”
“另一抬我来准备。”作为哥哥，柳云帆当然也得有些表示，“钱，我没叶姐儿多，我就给她准备一些实用的书籍吧，让她多学些有用的本领。”
有关民生的书，他读了不少，都送原籍不可能，但送些誊抄本还是可以的。
“有药材、有书籍，大户人家的嫁妆也不过如此，很可以了。”方氏很满意。
作为母亲，她只要打理好其他六抬嫁妆，就不用再给添妆。
既然八抬嫁妆都有着落了，那就是认真准备起来，所以方氏开始去张罗，她那六抬嫁妆。叶清函本来想去清点草药的，柳云帆却说不急在一时，硬是拉着她回房休息。
叶清函这才想起，昨晚自己被过度开发，浑身上下都不爽利呢。
想着的确也不差这么小半天时间，她干脆听了柳云帆的话，上床休息。
柳云帆有意跟她一起休息，却担心自己受不住诱惑，又动手动脚的，干脆放弃休息，拿来笔墨在房间里写起了东西。
夫妻两一人补眠，一人奋笔疾书，房间里一片静默。
另一边，柳叶的闺房里，看着眼前用红绸绑着，看不出里头何物的两抬嫁妆，柳叶的脸上有她不自觉露出来的笑，心里头更有被重视的甜意。
跟谢均订婚，谢均没少在她跟前说，想早点娶她回家，那时候她心里对两人的未来生活是期盼的，却没现在这股莫名生出的甜意。
以前她兴许不懂什么缘故，可对比过自家爹娘和哥嫂的相处模式，她大概明白了当中的差别。自家爹娘已经算少有的感情好的夫妻，可比起哥嫂之间无时不刻不在散发的甜蜜，他们更像按部就班的过日子。
如果她跟谢均成为夫妻，应该跟自家爹娘的相处方式一样，一生按部就班着过，什么成亲、什么时候生孩子、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都规规矩矩的，一眼就能看到头，这样的生活有期盼，却缺少了点拼劲。
现在跟陈澍，未来有很多的不确定性，比如哥哥跟她说过的，曾经想过攀附郑家的他，将来遇到知书达理的官家女，可能再生出攀附的心思，届时她也许会成为一个弃妇，但那是很久以后的事，她不想去想那么远的事，她只知道现在他愿意专门给她准备两抬聘礼。
她为他现在这份心意感到开心，她会好好跟他过日子，自己也不会忘了努力成长，至于最后两人能走到哪一步，那就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过，她相信只要自己足够优秀，那他们肯定能走得长长久久的。
抱着这样的心情，柳叶伸手缓缓将聘礼上的绸缎拉开，映入眼帘的是让她意外，却不甚陌生的东西，那是一本本手抄装订成册的书籍。最上面的一本，封面上用馆阁体写着《本草纲目》，一本本朝杰出医药学家著述的医学宝典。
这是听说她在钻研怎么给动物看病，所以特意送医书给她？！
这聘礼大出她的意料，却是甚得她的心。
没着急去翻阅其他书籍，她又掀开另一抬聘礼的红绸，一样是手抄本书籍，最上面是《九章算术》，一本算术类书籍，柳叶伸手拿起里翻看，内页也是用馆阁体写的，字苍劲有力，排列整齐，很明显是用了心思写的。
翻阅几张后，书里掉出了一张纸张，柳叶捡起来看，竟是一封信。
一封写给她的信。
内容如下：姑娘惠鉴，欣闻汝乃好学之人，尤爱医算，闲暇之时，誊抄数卷，赠予汝读，期许他朝，你我共语。渐入严寒，伏福躬无恙，顺颂近佳。
学了一年多半的书，这封信的内容，柳叶自己都看懂了。明白他这是知道他识字，对医书和算术感兴趣，特意给她誊抄的这些书，期盼能跟他有共同语言。
柳叶发现呈现在书面上的话，比起嘴巴说出来的更叫人欢喜。曾经的谢均不是没说过类似的话，但她听了并没现在感触深，所以识字，懂得识文断字，真的能不断给自己带来惊喜，难怪大嫂从来没停止过学习。
仔细地将信折好，找了个专门的荷包，把信装好，柳叶迫不及待想跟叶清函分享自己此刻的好心情，因为是叶清函改变了她的，所以她第一个想分享的人就是她。
已经休息完，正坐在柳云帆身边写写画画的叶清函，听说她有话跟自己说，当即放下手上的事情，跟着去了她的闺房。
一进闺房，陈澍准备的两抬嫁妆便映入她眼帘，她也没料到陈澍竟然送了足足两抬誊抄的书籍当聘礼，“这是希望你考个女状元？”
柳叶摇头，“都是些医书和算术方面的书籍。”
“他说从大哥那边得知，我写好医书和算术，就做了这些准备，希望我能同他有共同语言。”
想到自家老公打算准备的一抬嫁妆，叶清函幽幽说道，“不愧同是读书人，他给你两抬书籍当聘礼，你大哥打算给你准备一抬的书当嫁妆，足足三抬书，够咱们叶姐儿读上老长一段时间的，不错不错。”
“大哥怎么也想着给我准备书？”
叶清函将刚才他们商量嫁妆的事，说给柳叶听了，“娘说嫁妆有书籍还有药材，不比那些大户人家差，可高兴了。”
柳叶很清楚，叶清函那些草药和药膏费了多少心思，赞起来的，听说她要给自己一抬当嫁妆，当即抱住了她，“谢谢嫂子。”
“那是你好，嫂子才乐意疼你，你要跟其他人家的小姑子事儿多，嫂子才不管你呢。”她早说了人跟人之间是相互的，别人好懂分寸，力所能及范围内，她乐意多帮衬对方几分。
“嫂子对我来说，不仅仅是嫂子，还是指引我走出人生困境的老师，没有你在关键时候拉我一把，不会有现在的我，所以谢谢你。”
“那也得你自己听得进人话，不然我说再多都没用。”
“……”姑嫂两就这样谦让来礼让去的，最后双双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
柳叶的亲事就这样定下来了，没过几天陈家来送日子。
亲事就定在年前，定在小年当天。
因着成亲的时间紧，接下来叶清函开始帮着方氏准备成亲事宜。
叶清函本来以为年前就小姑子的婚事了，结果冬月十五新升任陈知县，让人送来消息，说是找到她要的绿石头，地点就在距离铁矿附近十几里地的穹窿山上。
绿矾是铁硫化物矿物的风华地带，一般分布于干旱地区，太湖一带靠水，她原先以为找不到它了，还想着来年叫人去隔壁浙江布政司找找呢，不曾想这会儿有消息了。
知道她找了老长时间的绿石头，这会儿有眉目了，方氏让她忙自己的去。
叶清函的确也想看看，究竟是不是绿矾，便没跟方氏客气，回叶家叫上自家大哥，就跟着来人一起往穹窿山赶。
车上叶长盛有些激动地问她，“是不是有了这石头，就能生产出你说的，比基肥肥力更强的肥料来？”
“按道理应该是这样的，实际如何还得试过才知道。”她是照着化学知识推论出来的，自己没动手做过，所以能不能成，得实践过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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