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033章 方氏发飙
叶清函料的没错, 只是给出一个头衔，却有两个人替县衙办事，县令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于是课税局大使的职位就这样被她收入了囊中。
于是当大家听到她凭着推广基肥的事，带着亲大哥在衙门得了个职务，整个外塘村都喧哗了。
“所以种田种得好, 也是能当官的。”
“没想到女人也能当官，真的长见识了。”
“听说以前还有女皇帝呢，所以咱们女人也不是只能生儿育女, 咱们也有机会跟男子一争高低。”
“叶家这女儿养得好, 这都出嫁了, 有好处还不忘提携娘家人。”
“之前大家还说柳家娶她亏了，我看不仅不不亏, 还赚了。看看她进门这一年多下来，给柳家带了多少的好处, 这可比娶官家小姐好多了，这个对比谢家娶的那位官家小姐就知道。”
郑霜儿回来给谢母过寿，意外分娩坐月子, 月子期间谢母不伺候她，孩子也不帮着带, 加上作为调和剂的谢均不在，那一个月下来，谢家总能传出婆媳两的各种争执声, 几乎让大家看了一个月热闹。
私底下大家都说, 这谢家要是不背弃柳家这门亲事，谢家两婆媳关系也不会闹到这般难看的地步，长孙的名字更不用随母姓, 谢粮长的粮长之位不会丢，甚至他一直想的更上一步，这会儿也达到了，压根不用把孙子送给别人。
虽然谢家一直说谢均不是上门女婿，可成亲后谢均都住在郑家，第一个孩子更是跟了郑家姓，大家都把他当成上门女婿。
不止外人说谢家退了柳家这门亲事亏了，谢粮长两父子也觉得退了这门亲事亏了。
“早知道柳云帆娶的这个妻子，这般有能耐，柳家这门亲事就不该退。”课税局大使是谢粮长一直盯着的位置，想不到盼了这么多年没盼到，竟然这般轻易被叶清函给收入囊中，“要不是钧哥儿没把持住，跟那郑霜儿滚在一起，柳家这门亲事我不会退掉的。”
“要不是郑氏不守妇道，钧哥儿不会这样做的。”谢父不乐意让儿子背负这件事的责任。
谢粮长不置可否，“希望在他老丈人的帮衬下，科举一途上能有所帮助，不然咱们可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摸着下巴的胡子，谢粮长想着，“你说咱们家换个人跟柳家结这门亲，柳家会愿意吗？”
他的孙子多了去，谢均只是当中的一个，当初会让他跟柳叶定亲，不过是因为他是所有孙子中最会读书的，跟柳家结这门亲，能得到的好处最多。眼下既然这孩子自己断了这门亲事，他完全可以换个人继续这么亲事。
听到父亲的想法，谢粮长脸色不好看，“照您说的做，往后您让大家同在一个屋檐下，如何相处？”心里不由想到妻子说的，你爹有十几个孙子，这个不行扶持那个，咱们却只有这么个儿子，给出去了就没了，“您应该清楚，他娘先前一直喜欢叶姐儿，她跟钧哥儿媳妇本来就没少为叶姐儿吵吵，这要是把叶姐儿娶进门，往后家里还有安宁日子过吗？”
“你觉得经历过坐月子这一遭，这个媳妇还愿意踏进这个家门吗？”
“……”谢父也后悔跟郑家的这门亲事了，可事情到这一步，就算心里再后悔，也不能认，“不说这个问题，您觉得家里哪个子侄愿意娶叶姐儿？”
“要是娶了她就能得到课税局大使的官职做，哪个都愿意娶。”
想到柳叶出孝时，已经是十八岁的老姑娘，花期早过了，想要说门好亲事肯定难，如果谢家愿意娶她，那让叶清函附赠一个课税局大使，应该不会是难事，谢粮长越想越觉得这事儿可行。
不过，他也知道这事儿对眼前这儿子一家来说，有些不厚道，可他作为一家之主，要想的是整个家族的兴旺，不能只顾某个儿子，当然这些就不要跟眼前的儿子说了，“好了这事儿还有得斟酌，成不成还不知道，姑且不说了。”
谢父最是了解自己的父亲，哪能不知道这事他既然已经说出口，就证明已经有想法，并且打算做了，心里头不舒服极了，“父亲说的是。”
心里头却暗暗琢磨起，先前儿子说的，娶柳叶为平妻，于是回到房里，他不由问自己的妻子，“你跟叶姐儿还有联系吗？”
“联系干嘛？！”本来儿子儿媳回来给过寿她还挺高兴的，结果闹到不仅寿没过，还跟儿媳妇闹了一个来月，谢母现在是哪哪都不顺，“就人家以前跟咱们的关系，我跟人联系，往后人家还谁愿意跟她说亲。我挺喜欢这姑娘的，哪能做这种害人家的事来。”
“既然你这般喜欢她，那咱们就把她娶进门，不就得了？”
“你在做什么春秋美梦呢？！”谢母觉得这谢家男人都太自以为是，“咱们哪来第二个儿子娶人家？！”
“先前均哥儿说，想娶她为平妻。”谢父觉得这个想法不错，“等她出孝的时候，已经过了花期，要么给人当继妻，要么给那种家里穷得娶不上媳妇的人家当媳妇，比起这两种人家，给钧哥儿当平妻，咱们家条件起码过得去，且你肯定也亏待不了她。”
“以我对她的了解，她宁愿嫁给那种穷得娶不上媳妇的人当媳妇，也不会给你儿子当平妻，你死了这份心吧。”先前配合谢粮长算计柳家，已经让谢母心里头过意不去，这般不要脸的想法，她哪里有脸想。
“如果我说爹打算让另外的子侄娶她进门呢？”
谢父的话，让谢母当即脸色一变，“爹，他，怎么能这样？！”
“比起嫁给我刚才说的那些人，咱们谢家好多了，倒也没什么不行。”换他站在爹的位置上，他也会想这样做，“所以与其让她嫁给其他子侄，倒不如把她娶进咱们家门，有你真心实意喜欢她，她的日子不至于太难过。等再有个一儿半女，日子就有盼头了。”
谢父最后一句话，让谢母心动了。
郑霜儿那女人生的孩子，哪怕姓谢，怕也不会让她沾手，而自己又只有那么个儿子，那就意味着自己这辈子可能都抱不到孙子，这是哪个女人都不想的，不过她没着急大包大揽，“你让我考虑看看。”
柳家那边可不知道谢家这些人竟然起了这么龌龊的心思，大家正为叶清函得到的职位而高兴呢。叶清函已经明确跟家里说过，出面的事都由叶长盛来，她只负责幕后的工作，加上柳家的确没合适的人，所以对她拉上叶长盛的事，大家并没什么想法。
大家都真心实意为她高兴，当中早就化身为她小迷妹的柳叶尤甚，“嫂子，你比我想的还要厉害，大哥娶到你，真的赚到了。”家里这一年多的变化，可都跟这个嫂子分不开。
“叶姐儿只要努力学，也有机会这么厉害的。”自退亲开始，柳叶就开始虔心跟她学习，如今已经识得不少字，算术也学得不错，而且她的性格中有极为难得的坚韧，只要有合适的机会给她，她能取得的成就不会低的。
柳叶却摇头，“能力是一方面，能不能遇到合适的人，又是另一方面。”大嫂要不是遇上大哥这么开明的人，也难有这样的机会，从这点说她是羡慕大嫂的。
叶清函显然也知道这点，她顺着柳叶的话说，“咱们叶姐儿这么好的姑娘，也一定能找到个好的男人来匹配。”
“我也希望。”但想也知道机会渺茫，毕竟出孝时她已经上了‘年纪’，不是吗？
为了不让叶清函操心，她很快转移话题，“为了弥补我年岁大的缺陷，我可得好好养兔子，多攒点钱，回头给自己多备点嫁妆。就像嫂子说的，手中有钱，到哪里都不慌。”
她养兔子挣的钱，家里一致同意给她当私房钱，将来她出嫁可以带着当嫁妆的，几个月下来，她已经赚了一两多银子，眼下还有一窝可以卖了，卖完她起码可以存下三两银子，这可是比不小的私房钱呢。
婚姻的事，她暂时不想操心，她现在只想好好攒钱，手头有钱了，婚姻的事要是不顺，大不了她自梳了头发，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反正她有钱，不是吗？
这般想着，柳叶越发下定决心，把自己的养兔子事业做好，随着天气越来越冷，兔子草越来越不好找，柳叶再有坐不住，“趁着没其他事儿，我再去摘点兔子草回来。”
看着小姑子越发风火的行事作风，叶清函甚是喜见，“大冬天的，你可别再憨憨的跑到溪边去摘草，可别把自己给冻病了。”
“知道知道。”说话间，人已经背着背篓出了家门。
家里这一年下来，每个人都找到了自己努力的方向，嫂子更是争气地得了官职，一切都顺顺利利的，柳叶心情挺是不错的，这点从她轻快的脚步就不难看出。
虽然嘴上拒绝谢父，行动却不自觉照他影响的谢母，不知不觉走到了柳家门口，正犹豫着要不要进门，就看到背着背篓的柳叶，不由开口叫住了她，“叶姐儿，如果我让钧哥儿娶你为平妻，婚后拿你当亲生女儿一样对待，你愿意给伯母当儿媳吗？”
自打上次方氏和叶清函告诫后，柳叶就再没跟谢家的人有过交集，她以为往后谢家跟自己的状态就是这样的，没想到谢母竟然会找上门来，还说了这么不着调的话。
虽然没有交集，但郑霜儿在谢家坐月子时，谢家闹的那些事，就算她没刻意去听，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大概是婆媳矛盾耗人心神，距离上次见面还不到两月时间，谢母看着好像老了好几岁，整个人的精气神更像被抽干了一样。
就像她先前说的，真的不在意一个人，那是无论听到对方什么事，心绪都不会有太大的起伏，所以哪怕谢母的话挺恶心人的，柳叶也没多大的感觉，还能心平气和地说道，“我不知道伯母为何会说出这样不切实际的话来，但我与谢家的缘分，在两家退亲时就尽了。不说你儿子现在连孙子都生了，就是他现在还孤身一人，我也不可能嫁他。”
嫂子说背叛这种事，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一次不忠百次不容。
“待你出孝后，已经过了花期，不好找条件相当的人结亲，与其这样你不如嫁给钧哥儿，到时候伯母拿你当亲闺女疼，不叫你受半点委屈，这总比你嫁给人当继妻或者嫁给那种家徒四壁的人家强。”谢母说出了自己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