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030章 大姐哭诉
回到家里, 夫妻两默契地没提起遇到谢均两夫妻的事，只说早上有事儿耽搁了，路上又遇到了不少人打招呼, 跟着这些人小聊了一会儿才耽搁了时间。
距离秋收还有段时间，家里的事并不是很忙，迟点儿也不是什么大事, 听了他们的解释，家里自然不会去追问，让他们去洗漱吃饭。
一家人一起吃过早餐, 柳云帆两兄弟各自找他们的师傅学习去了, 方氏和叶清函一起去地里, 柳叶则负责去摘兔草。
受柳海做月饼包装盒挣了银子的启发，柳叶觉得她也应该想点法子挣钱才行, 一番了解过后，得知兔子繁衍速度是所有圈养的动物中最快的, 而且兔子不仅可以杀了卖兔肉，还可以卖兔皮，于是她动了养兔子的念头。
想到出孝后, 柳叶的年龄已经比较大，想说个年龄相当的人做丈夫, 怕是得从那家里贫穷孩子多娶不起媳妇的人家找，大家觉得她多攒点嫁妆也好，便同意了她养兔子的想法。
兔种是叶清函套的野兔留下的, 两个月时间已经生过一窝六只, 算上原先的两只，总共有八只兔子。
骂一个人能吃，总说他长了一张兔嘴巴, 意思是兔子的嘴巴没停歇。
为了养这八只兔子，柳叶隔天就要去摘一大背篓的兔子草回来。
养了两个多月的兔子，柳叶已经很清楚兔子喜欢吃的草，有车前草、蒲公英、鹅肠草、苜宿草等等，其中蒲公英最容易摘，兔子也最爱吃。随便路边溪边就能摘到蒲公英，溪边摘能顺便洗，所以柳叶最喜欢去溪边摘。
正常情况下，大家都是早饭前洗衣服的，柳叶以为这会儿溪边应该没什么人了，倒不是她不喜欢见人，而是溪里有人洗衣，她就不好直接洗草，不然会把水弄浑浊，可能被骂。
谁知道今天偏就有人吃过早饭才来洗衣服，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她前准婆婆谢母。往日谢母也跟大家一样早饭前来洗衣的，可这两天挑剔的儿媳回来闹得她要多费好多时间在厨房，只能把衣服放到饭后洗。
自打退亲，为了避免尴尬，柳叶尽量避着谢家人。
看到谢母，她心里头的第一想法就是换个地方，可她还没来得及转身走，就谢母叫住了，“叶姐儿，你怎么在这里？”
被叫住，柳叶只能收回抬起的脚，看向不远处的谢母，“家里养了兔子，我来摘蒲公英给兔子吃，伯母您忙。”
“陪伯母说会儿话吧。”
柳叶知道，她跟谢均订婚期间，谢母是真心喜欢她的，听她这样说，柳叶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只能从善如流道，“您说。”
谢母很想跟她吐槽自家那糟心的儿媳妇，却也知道那不合适，所以只是问起了柳家的情况，“家里现在缓过来了吗？”
柳叶点头，“嫂子是个能干的人，地里头的事她都安排得好好的，大哥那边跟着夫子学得也不错，小弟也找到了好师傅，大家都挺好的。”
柳森过世已经一年多，虽然大家还偶尔会想起他，但比起他刚走那一段，现在的情况真的好很多，至少大家现在偶尔说起他，也不会再像过去那样，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下来了，家里的气氛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想到这一年多下来，柳家的状况，想到村里那些人现在对叶清函的称赞，再想到自家那个糟心的儿媳妇，谢母深深的觉得，他们这样的人家，真的娶农家女更好，可惜家里除了她，没人是这样的想法，“我就知道你们家差不了。”
现在柳家的情况，除却柳云帆暂时不能科举外，可以说比柳森在时还好，毕竟叶清函给乡亲们带来了不少好处。她甚至听到公公嘀咕过，早知道柳家娶进门的儿媳这般厉害，不该这么急匆匆把柳家的亲事退掉的。
她不懂男人们的大道理，只是惋惜错过柳叶这个儿媳，“你是好闺女，可惜伯母没福气跟你做成婆媳。”
“伯母千万别说这样的话。”柳叶四处看了看，发现周围没人，才松了口气，“您已经有儿媳，这话叫她听了不好。”
可我想要的儿媳是你，谢母心里如此想着，却知道自己这话被人听了，容易给柳叶招是非，家里也容易闹矛盾，“叶姐儿说的是，是伯母忘了分寸。”
柳叶着实怕继续聊下去，谢母还会说出更容易叫人误会的话来，她赶紧开口道，“那伯母您忙，我也要去忙了。”谢母是对她不错，可他们曾经的关系，真不适合走得太近，不然指不定传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呢。
看着背着背篓离开的柳叶，想到家里那个竟跟她唱反调的儿媳，谢母苦着脸，“年轻的时候，有个难缠的婆婆，好不容易熬到当婆婆的年龄，结果儿子娶了个祖宗一样的媳妇，不说摆婆婆的款，不看她脸色已经很好，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柳叶可不知道谢母心里的苦，为了避免跟她再次碰上，她干脆不在溪边摘了，而是朝家里的田里走去，边摘边往田里去。
叶清函两婆媳看到她，都奇怪她今天为什么跑这么远呢。
听柳叶说起遇谢母，以及谢母说的一番话，叶清函干脆把早上的事也说了，“谢均那媳妇很反感婆婆的嘴里总提到你，要是知道她跟你聊天了，指不定怎么闹腾。他们家要怎么闹腾是他们的事，但咱们自己注意着点，别让人有闲话可说。”
听到谢母找自家闺女，又听说谢均夫妻因为谢母念叨自家闺女的名字闹矛盾，方氏也不乐意，“回头见到她，娘会跟她说，往后大家都远着点的好。”
她的闺女将来还要说亲你，要是被传出跟前未婚夫家藕断丝连，那她本就不好谈的亲事，怕是更不好谈了。
“对，这事儿，娘还是跟她说一声比较好。”叶清函也赞同婆婆的做法。
“要是娘说过后，对方还这样，叶姐儿你自己要懂得拒绝她。”叶清函不忘告诫柳叶。
柳叶知道方氏和叶清函的担心，也明白跟谢母走得太近，对她绝对没好处，“我知道。”
这段时日地里的活更多是为稻谷收割做准备的，目的就是保证稻谷收割速度，事情并不是很多，所以中午婆媳三人一起早早就回家。
结果三人才走到村口村尾以及田里回村的岔路口，就碰到急匆匆往谢家赶的徐婆婆。
叶清函跟她打了声招呼，问她这么着急做什么。
徐婆婆小心地的看了眼柳叶，才小声跟叶清函说道，“谢家那儿媳说是动了胎气发动了，赶不及回县城，让我过来给她接生。”
“……”很好，‘六个月’就动了胎气，她倒想看看孩子生出来，是不是真只有‘六个月’。
徐婆婆知道她已经猜到真相，也就不多说，“我先去谢家了，有什么事咱们后头聊。”
叶清函点头，“好，婆婆您忙，回头我再找您唠嗑。”
徐婆婆虽然压低了声音，但方氏两母女还是听到了，不过两人没说什么，而是沉默着回到了家，直到进了家门，方氏才开口，“所以那谢均早在退亲前，就跟那女人滚在一起了对吧？！”
“我早上看那女人，肚子比我大嫂九个月的时候还大。”瞒不住了，叶清函干脆也不瞒。
“不要脸，真真是不要脸。”方氏气得眼睛都红了，“回头得告诉你们爹，看看他给叶姐儿定的什么亲事，还好叶姐儿没嫁过去，不然谁知道这谢均将来要怎么待她。”
一年多过去，又有先前的一通发泄，方氏已经能心平气和提起已故的丈夫。
见方氏连爹都搬出来了，柳叶赶紧劝说道，“娘，爹哪里知道谢均是这样的人，不然他肯定不会给女儿定这样的亲事，所以您别给爹说，不然爹该难受了。”
“难受才好，最好难受到去找那小畜生的麻烦。”方氏一辈子跟柳森恩恩爱爱的，当然希望自己的几个儿女也能一辈子如此，结果小闺女竟是碰到了这样的一副人家，简直把她给恶心坏了。
听到方氏的话，叶清函心里默默为谢均两夫妻点了根蜡，心里却不厚道的希望，公公能去‘问候问候’他们，让他们往后再也不敢拿小姑子说事才好，嘴上却安抚道，“娘，那孩子不再咱们这里生，几时生由他们说了算，可这孩子偏在咱们这里生，那什么时候生，可就由不得他们说了。他们这满打满算成亲都还没到六个月，这孩子要是生出来好好的，都不用咱们做什么，他们还没成亲就滚在一起的事就是实锤了，过去他们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就站不住脚，到时候大家自然会替咱们叶姐儿不平，如此将来叶姐儿再说亲，就会有同情分。”
“娘，嫂子说得对。”谢家退亲她的确伤心过，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曾经的那些悸动早在认识到谢均不是她想象中的样子渐渐散去，“而且真正的不在意，应该是对方如何，都影响不到咱们，而不是对方有个啥，咱们都在这里跳脚。”
“我对谢均早就没了感情，甚至庆幸自己在成亲前，就发现了他的真面目，要是成亲后才发现他的真面目，和离也不是，不和离膈应，那才真正的糟糕。”
被儿媳和闺女这一番劝说，方氏也慢慢不气了，却还是固执地说道，“但这事儿还是得告诉你们父亲，让他知道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坏事’。”
见她不再激动，两人也不继续劝说，“娘要觉得这样做好，那就这样做吧。”
其实心里都想着，柳父要真能给谢均个小教训，也是极好的。
夏收秋种时，郑霜儿怀孕的事，几乎承包了整个过程的八卦。
临近秋收，郑霜儿又承包了整个外塘村的八卦。
而这次的八卦内容，恰好是上次的加强版。
上次大家猜测她这是未婚就跟谢均滚在一起，这次怀孕未满‘六月’就顺利生下一子，儿子长得比人家足月的孩子还壮实，直接给出了两人成亲前就苟合在一起的铁证。
“按十月怀胎算，这肚子怕是正月就怀上，谢母差不多就是那个时候开始身体不舒服的。大家觉得她这身体不舒服，是因为儿子做了不厚道的事，老天爷看不过眼，惩罚她？还是那时候谢家就知道谢均跟别的女人滚一起，这才特意演了一场戏，目的就是掩盖谢均的过错？”
“当初谢母挺喜欢叶姐儿的，应该不至于这样坑她，大概率应该是老天爷看不过她儿子的做法，惩罚于她的。”
“那可不一定，她在谢家压根说不上话，指不定是被谢家逼着一起算计柳家呢。”
……
郑霜儿这一顺利‘早产’，谢家退亲的事，瞬间又被翻出来说，而且有叶清函这大半年来的经营，不说大家把亲往柳家这边偏，起码不会再有人想着法子替谢家开罪。
谢粮长一家瞬间被推向了风尖浪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