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秋刀鱼（2）
海鹰回到旅馆的餐厅里，发现旅馆的餐厅里很乱。
王教授喝多了趴在桌子上，餐厅角落里一对小情侣正在忘情的接吻，而另一对小情侣正在嘻嘻哈哈一起笑着什么。
他想找海燕，却只找到了王欣，王欣正和那个单身的小胖丫头在拼酒。
海鹰笑了笑，心想王欣这体格明显喝不过小胖丫头。
他笑着看了王欣一眼，然后就找到海燕了。海燕坐在朱平旁边，正跟朱平喝酒。
海鹰看到朱平，不由得嘴角上挑，这胖子白天在船上尿不出尿。
这时候有人唱起了歌，嗓音粗哑难听，海鹰看向那人，发现正是赵国臣。
而盈盈一直在赵国臣旁边，还向自己招手，海鹰知道，盈盈让自己过去，但他不能过去，他要给王瑜做饭。
他走到海燕那问道：“海燕，小烤炉呢？”
海燕正跟朱平聊天，头也不回地说道：“我没动。”
海鹰哦了一声，海燕没动那还在仓库，他便要去仓库去取。
可是想了想，又走到盈盈那，说道：“亚楠呢？”
盈盈眼睛眨了眨，说道：“她不舒服先睡了。”
海鹰哦了一声，又说道：“她不舒服的话，那我今晚就不过去了。”
盈盈看了一眼赵国臣，小声道：“要不我晚上去你那？”
海鹰现在心里都是王瑜，摇了摇头就走开了。
他先去厨房取了鱼，又拿了调料，想了想又拿了一碗米饭。然后到仓库取了炉子，又顺手在仓库拿了一把松针，几根柴火。
他怕王瑜等急了，正要往王瑜那跑，可是突然想起一事，又回到海燕那里了。
原来是让海燕给果果弄点吃的，果果没吃饭。
海燕正和朱平说得热闹呢，头也不回地对海鹰道：“那浩浩妈妈刚才在房间里打电话要过了，咱妈下厨给她做了碗面，让爸送过去了。”
海鹰这才放心地走了。
他又回到岛的北面，发现王瑜一直在在等着自己，心想：“这个女人真乖。”
王瑜看他来了，松了一口气说道：“你终于来了，这里怪可怕的。”
海鹰摇摇头说道：“这里又不是大城市，人很淳朴，哪里可怕？”
王瑜害怕道：“但是这里好黑，黑的地方我总觉得有鬼怪毒蛇猛兽什么的。”
海鹰笑道：“这又不是蛇岛，哪有什么毒蛇，更别提猛兽了。”
王瑜提到猛兽就想到海鹰了，她看着他问道：“你真的杀过人？”
海鹰点点头。
王瑜这才有点害怕了。
海鹰平静地说道：“那是在部队的事了，在这边可不能杀人因为都是我亲戚朋友，我保护他们还来不及，如何能杀他们，但然，有的人我也想……”
王瑜很好奇地问道：“那你在部队的时候真的……”
海鹰笑了，说道：“你的好奇心和海燕一样重。”
王瑜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不过海鹰把自己比成海燕王瑜还是很乐意的，这说明两个人亲近了很多。
海鹰便说道：“那时候我在海上做边防，那时候常有人贩子也就是蛇头拉人偷渡，我们负责阻止他们。一次行动中我落了单，被人围住了。当时我又没有枪，还好抢了一把刀，然后用这把刀一个人砍了三个人。那真是一把好刀，人骨头可是很硬的，但那把刀能砍动骨头，手感很不错，像切排骨一样……”海鹰开始夸起刀来了，好像砍了三个人的事都没有一把好刀重要。
他满不在乎的态度吓到王瑜，王瑜叫道：“杀人是很可怕的事！你怎么能满不在乎呢！”
海鹰不在意地道：“没有什么呀，反正就是我一个打倒三个，救了同袍，还被记一个小功呢，还发了个奖章，我记得我拿回来了，就是忘记扔到哪里去了。”
王瑜问道：“那你杀了人后不会害怕吗？现在不会做恶梦吗？”
海鹰摇头道：“为什么要做恶梦，很爽的。那把刀真的很，我想就算再来四五个人我也能杀了，那刀的钢材真不错，砍再多的人我估计刀刃都不能卷。”
王瑜加重了语气说道：“可是那是杀人，你怎么能一点不在乎呢？”
海鹰真就一点不在乎，他淡说道：“我是海边人，我从小就看身边的人不停地死在这海里，没什么。”
王瑜惊呆了。
海鹰一一罗列道：“人是很容易死的。出海的时候船被风浪掀翻，掉到冬天的水里，那就是死。带氧气瓶潜水捞海参，潜水特别爱出事，也会死人。还有买不起氧气瓶的，带着长长的输空气管去潜水捞蛤蜊，万一船上的机器一故障，那也会死人。就算不出海，在岸上。岸上的船和船在拖船的时候碰撞，人会被夹死，有时候也会被船上重物砸到，都会死人，而且我们这里交通不方便，缺医少药，等用船把病人运到医院，多半是不行了。我成长的路上最重要的老师，就是别人人的各种死亡，死亡这个老师教会我，死掉也没什么的。而且我也知道无论是我、还是别人，如果不想死，最好是要强大一点。”
王瑜此时才知道，海鹰这些渔民和农民不一样，渔民的成长环境充满着风险和危机，他们每一天都是拿命在跟大海在搏斗，而大海看似平静美丽，实际上强大又无情的。王瑜叹了口气，忽然有点理解海鹰了。从这时起，她的心开始靠向海鹰了，她想了解她。
王瑜便问道：“那你在这边有想过杀人吗？你刚才说这边都是你的亲戚朋友，所以你在这边总不会想到过杀人吧。”王瑜最在意杀人的事，她是不仅温柔善良，她还是爱幻想的女人。她的想像中里，王子决不是杀人犯。
海鹰吸了口气说道：“杀人的想法么？其实跟在哪没关系，我当然有想过在这边如何杀人，而且在海上杀人就简单的多，海上可没有摄像头，你所做的一切都没人知道，杀人简单方便，嗯，像冲碗方便面一样容易。”
王瑜第一次听到有人把杀人比成冲方便面。
海鹰望着远处深黑的大海平静地说道：“几千年来，大海的下面应该就有很多尸体吧，不管你是谁，只要被沉到海里，永远就找不到了。”
王瑜没想到平静的大海上隐藏着这么多的可怕的事。
海鹰又补充道：“比方说昨天晚上你因为疙瘩汤的事跟我吵架，如果我想杀你，那我就先把你打晕，绑上铁索或重物，摇船出海把你沉到礁石当中。海里的海螺就很喜欢吃尸体，过几宿后你的尸体上就会爬满了海螺，几天就见骨了……”
王瑜害怕得叫道：“不要说了！”
海鹰笑道：“我承认城市里会让我束手束脚，但这里不一样，在海里杀人让别人不知道的方法多的是，所以我们这边的人还是比较崇尚武力的，我喜欢这边，我要杀人可以想杀就杀。”
王瑜看着他满脸自信的样子，她也明白海鹰武力比较强，她说道：“你们海边人好可怕，我觉得你们都很凶猛，是环境造就的你们是吗？不过你很喜欢这样的环境，或者说你喜欢这样的氛围？”
海鹰沉吟道：“氛围？你问我喜欢不喜欢？嗯，我的答案是——是的，我很喜欢。”
王瑜叹道：“我猜你会喜欢，你在这样的环境里如鱼得水，在这里你就是王，说不准你反过来影响了环境呢。”
海鹰挠挠头道：“影响环境什么的我可没想那么多，不过大家的确是有点怕我，但我觉得更多的是尊重我，所以他们推我为头，我就勉为其难地当一下这二十一岛的头。”
王瑜一惊，说道：“这二十一岛联盟你是头？那个葛董事长就是你？”
海鹰点点头。
王瑜哪里想到这个眼前的男人竟然还是董事长，心想正常的董事长应该不会光着屁股下水吧。
想到这，王瑜嘴角带上了笑容。
海鹰又道：“当然，他们也知道谁也打不过我，他们就算联起手来我也不怕，嗯，不过真那样的话稍微有点麻烦。不过他们没必要反我，我这个人不计较钱，只要他们服从我，什么都好说。到分成的时候我分得少点也没关系，其实他们都愿意让我当头。”
王瑜有点崇拜地看着他，这个目光让海鹰感觉到舒服极了。
不过海鹰又想了想道：“虽然分成我不在意，但是真要分钱分得少的话海燕会不高兴的，她也会去争的，我觉得也不能分我太少。”
王瑜点点头，说道：“海燕在里面是？”
海鹰有点不服气地说道：“她是副董事长兼经理，可是那些人说她也算头，她签字说话也好用，唉，我居然不是唯一的头。”
王瑜已经很羡慕了，说道：“但是，你是一把手，她是二把手，这样的话我觉得这二十一岛联盟成了你们家的私产啦。”
海鹰点点头，说道：“好像是的。”
王瑜问道：“那么经营这个联盟很累的吧。”
海鹰没觉得怎么累，其实具体的工作是海燕在做。
所以海鹰说道：“也没怎么累，主要是我光当老大，具体业务我不管，海燕才是真正的经营者。”
说到这里，海鹰有点担心，怕王瑜看出自己其实在联盟里是个摆设，是一个名义董事长。她会因此看不起自己。
没想到王瑜没想那么多，只是笑着说道：“原来葛董事长大人已经混到甩手大掌柜的地位，那也不容易。”
海鹰松了口气，看样王瑜没有瞧不起自己。
于是他放松了心态，又自信说道：“我也没什么了不得的，陆地上的事，与我无关。但是在这片岛上，我就是头，我说话就是好用，你有事可以找我。没有我解决不了的事，没有不给我面子的人！”
微弱的灯光下，海鹰的眼中闪出自信的光，显得他更加既强大而霸道。
王瑜笑道：“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