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阴阳路：南柯一梦

突然，他被什么东西绊倒，整个人都往前栽去，本以为这般摔倒，定会磕掉门牙，然身体落地，竟丝毫感受不到疼痛。白莽疑惑地用手去摸。

是什么？似乎有点软，又有些僵硬，很凉，分叉了，是木棍吗？好圆的木棍，很软，在一点点变细，等等，那是什么？一根、两根、三根、四根、五根？

捏住那明显的五根分叉末端，白莽彻底惊呆，时间停止、万物死寂，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意识到，自己抓住的，乃是一只手。不，他最先摸到的，不是手，而是，身体，然后是手臂、手腕、手掌，最后是手指。

手？死人的手？尸体？

他倏地收回手，重喘了几口，才将手掌重新落在尸体身上。

这次，白莽没有去摸尸体的四肢，他沿着尸体的躯干一路往上摸，终于摸到了尸体的脖子。可是，令他头皮发麻的是，那脖子上光秃秃的，竟没有头颅。

无头死尸？

仿佛要验证他的疑惑，“无头死尸”四个字将将在脑海里呈现，白莽便觉眼前一亮，浓郁压抑的迷雾已如潮水般褪去。

然，他却高兴不起来。

因为，他发现自己并非趴在一具无头死尸身上，而是趴在一堆无头尸上。在他身下，横七竖八堆放着数也数不清的无头尸，男人、女人、老人和孩子。而在这堆地狱般的无头尸山山顶，赫然矗立着两根撑天柱子。

有亮白的、耀眼的光芒从头顶洒落下来，牢牢笼罩住这两根撑天柱。

白莽看不清撑天柱的材质，却本能认定，只要攀上这两根撑天柱，他就能逃离这令人窒息的地狱尸山。故，他没有丝毫犹豫，连滚带爬地往前冲。

可是，伴随着他的动作，身下的无头尸山竟动起来，那一具具无头死尸如同在深海中沉浮呼救的厉鬼，伸出双手拼命去抓他的腿。白莽的脚踝、小腿、大腿、身体、手臂，乃至脖子上，很快便被无数血淋淋的手抱住，不但阻止他前行，还试图将他拖入尸海深渊。

最初白莽挥舞着拳头，将这些厉爪一个个兑开，可他只有一双手，如何敌得过这成千上万无头死尸？难道就只能这样被他们拖入地狱吗？

“莽儿，快来！”头顶突然响起义父的呼唤，白莽仰起头，虽看不清义父的脸，却清晰感受到，义父就在头顶，在笼罩两根撑天柱的白光里。

“莽哥，莽哥！”是小威的声音。

“大莽，赶紧来，快来，我们都在等你。”蓁蓁？白莽精神大振，义父、小威和蓁蓁，都在那团白光里，他不能放弃，他要爬到撑天柱前，攀着撑天柱爬上去，与家人们团聚。

“升天、升天……”口中喃喃，心头猛地涌起股豪气，白莽连自己在念叨甚都听不清，便怒吼着向撑天柱冲撞过去。

或许是他实在太莽，又或许，是他坚持不懈，终于距离撑天柱近了，“义父、蓁蓁、小威，你们等我，我现在就升天……”话未说完，白莽瞠目结舌。

因为，那团白光终于散开，令他清楚地看见，那两根撑天柱是什么。那是无数颗血淋淋的头颅，一根由男子头颅垒砌而成，一根，由女子头颅叠加所铸。

“升天？升天？阴阳路……啊！”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恐惧，白莽倏地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