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三叔公对姚濯说:“阿濯,要不要我再给你算一卦呀?”
姚濯说:“好啊,三叔公。”把自己没喝完的茶交给三叔公。
三叔公将他的茶浇在龟甲上,端详一下,说道:“我说你命数有变,目前又不犯地煞了。”
姚濯听了竟有些高兴,不迷信的人此时也变得迷信起来,说道:“是么,那就好了!”
三叔公话锋一转,说道:“不过这里藏着变数,分为两脉,一者凶,在劫难逃。一者庸,无咎。”
姚濯说:“啊,什么是庸?”
三叔公说:“庸者,碌碌无为也。就是啥也不干,任其自然。”
姚濯说:“那凶……”
三叔公看着他眼睛说:“也不要太担心,这人哪匆匆几十年,到老了也是劫数难逃。再者我看你眼中灵气十足,想必能绝处逢生。”
三叔公又对姚三元说:“三元,你给阿濯算过命理吧?”
姚三元说:“算过,说他命硬,寿高。但他是我儿子嘛,怕是算得不准。”
三叔公说:“我看没事的,就是命硬。”
姚三元听三叔公说没事,反而不安心。
姚濯听了,却觉得自己当真是命硬的。
在三叔公家聊了一阵,天已经晚了,姚三元父子一起告辞,回家去。
路上,姚三元对姚濯说:“阿濯,我看你和思涵干脆一点,断了算了。有道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姚濯心想:“这词是这么用的么?断不断、乱不乱都在我,与思涵无尤。”说道:“老爸,这种事情说不清楚。你看,我的卦象只是藏着变数,那个杨肜比我更惨,犯大邪,黄真则是犯地煞,按命数来说,谁会先死?如果一个人都不死,这命数还重要么?”
姚三元说:“不论如何,也不管谁会死,总之你不能出事。知道不,儿子?”
姚濯说:“我知道,老爸。不就是什么都不做,任其自然么?”
姚三元说:“对呀。”
姚濯说:“那我主动和思涵断开,算什么也没做么?”
姚三元说:“这,还是让她主动一点吧。”
姚濯心想:“她怎么会主动呢?”说道:“随她吧,任其自然。”
姚三元说:“你可要小心仔细啦,不要乱结交朋友,平时别惹祸。”
姚濯说:“我知道了,老爸。”
姚三元说:“要不明天,我带你去拜拜观音菩萨。”
姚濯心想:“老爸是迷信,但迷信出格了。”说道:“老爸,观音菩萨属于佛家,是舶来的。咱们这非道非俗,也不是佛家信众,去拜她合适么?”
姚三元说:“这没关系,拜拜也无妨嘛。”
姚濯心想:“老爸只想求个心安,就按他说的做吧。”说道:“好吧。”
结果,第二天他们父子专程跑到观音寺去拜菩萨。到了下午五点,姚濯才乘车赶回长沙。
车上,姚濯又接到周晓诗的电话。
周晓诗问:“阿濯,你晚上来我家吃饭吧?”
姚濯心想:“又失约了,咋办?任其自然吧。”说道:“对不起呀,我还在车上,得七点才能到长沙,恐怕赶不上你的晚饭了。”
周晓诗看着客厅里的花凋零了一些,说道:“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呢?”
姚濯说:“是我的错,你不用等我了,自己吃吧。有机会,我再请你吃饭。”
周晓诗说:“哼,我看你就是在糊弄我。”
姚濯说:“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还是那句话,对不起。”
周晓诗听他的话就像个糯米坨坨,怎么捏也无所谓,生气的说:“那算了,我自己吃饭,再见!”挂了电话。
姚濯耸了耸肩,把手机收进口袋。
周晓诗给杨肜打去电话,说道:“肜子,你吃饭没有?”
杨肜还在店里,说道:“我正要叫外卖呢。”
周晓诗说:“别叫外卖了,到我家来吃呗。”
杨肜说:“啊?”
周晓诗说:“啊什么?”
杨肜说:“我是奇怪,你无缘无故请我吃饭干什么?”
周晓诗说:“实话告诉你吧,我原本是请姚濯吃饭的,结果他说话不算数,老是推脱。我这花也准备了,餐也定好了,他硬是不来,未免太浪费了。”
杨肜说:“哦,所以你是怕浪费,才请我吃饭的?”
周晓诗说:“怎么,你也不肯?”
杨肜心想:“晓诗待我不错,给点面子吧。”说道:“没,我当然肯,有白吃的晚餐我怎会不去呢?”
周晓诗说:“那你赶紧过来吧。”
杨肜说:“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杨肜把店里交给花艺师,自己开了车去周晓诗家。
刚一进门就闻到一股花香,见周晓诗穿着宝蓝色的长裙,戴着白金项链,很优雅。
杨肜说:“晓诗,你真漂亮。”
周晓诗没有笑,说道:“谢谢,到客厅坐吧。”
杨肜来到客厅,看着红的、黄的、粉的花,说道:“哇,布置得很好呀,可惜了。”见家里别人,就不客气的往沙发上一坐。
周晓诗说:“是呀,可惜没有人懂得欣赏。”
杨肜说:“怎么会呢,我不是人么?”
周晓诗微微一笑,说道:“我觉得你比阿濯好的地方,在于正经二字,不花言巧语。”
杨肜说:“正经过了是不是像榆木疙瘩?”
周晓诗说:“对呀,事分两面,过犹不及嘛。”
杨肜说:“那你就不要怪阿濯了,性格使然,他好的一面还是蛮多的。”
周晓诗说:“我总觉得他有事瞒着我。”
杨肜说:“男人也是人嘛,有点隐私也不奇怪。”
周晓诗说:“这不是隐私的问题呀,这是失约,男人得讲信用,不能失约的。”
杨肜说:“有道理。”
周晓诗拿起桌上的手机,给送餐的打了电话,让他们把酒菜送来。
杨肜说:“这两天思涵有没有找你?”
周晓诗说:“没有啊,她找我就尴尬了。不过眼下一想,她也不会尴尬,因为我就没见着姚濯。”
杨肜说:“你们三人见面,她会感到尴尬么?”
周晓诗说:“我猜她会尴尬的,她脸皮可没我这么厚。”
杨肜笑道:“你这是自嘲么?”
周晓诗说:“我这是自夸,正因为我脸皮厚,咱们还能做朋友,不是么?”
杨肜笑着说:“是,你要不是有这么好的性格,我都不敢来吃饭。”
周晓诗说:“那你现在后不后悔呀?”
杨肜看着她眼睛说:“有点。”
周晓诗说:“那是因为你还没对思涵断了念头,等你断了念头,你就会很后悔。”
杨肜不以为然,说道:“是么?”
周晓诗说:“不信算了,就当我说着玩的。”
酒菜送来了。
两人一边吃饭,又喝了许多酒。
周晓诗脸上泛红,说道:“肜子,你说我哪里不如思涵,怎么你们都喜欢她呢?”
杨肜说:“时间这么久了,我也能理性一点看待。我觉得在于第一眼,当我第一眼喜欢上她了,那脑子就是她,会忽视别的女人。我想姚濯也好,我表弟也罢,都是同样的原因。”
周晓诗说:“为什么你们第一眼会喜欢上她呢?”
杨肜说:“这就难以解释了,她能给人一种难以逃脱的吸引力。不过久而久之也还好,认识久了也就看淡了。而你不同,虽然第一次见到你没啥喜欢的感觉,却容易相处。而且相处久了,越觉得你好。我说谁要是娶了你,那一定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周晓诗说:“但是你为什么还喜欢着思涵,而不爱上我呢?”
杨肜说:“我想我还没有逃离思涵吸引力。”
周晓诗说:“那你说阿濯有没有逃离思涵的吸引力?”
杨肜说:“他们不是分手了么?既然如此,阿濯也只能认命了。思涵再有吸引力,与他何干?”
周晓诗说:“我看他是心里还装着思涵,根本没给我留位置。”
杨肜心想:“我心里也装着思涵,没给你留位置。”说道:“要忘掉一个人当然不容易。”
周晓诗说:“你的意思是我还得忍耐着他啰?这太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