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伤痕

睁开眼，入目便是豪床的红色帷幕，那扭曲的花纹盘旋蜿蜒，在眼里像是张怪脸，这让他皱起眉头。

他将身体支撑起来，略微呼吸着感受了下身体，接着拉开被褥下床。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很干爽，没有通常起来时会感受到的粘黏感，想必是她时常为自己擦身吧。

小姑娘似乎听到动静，她来到男人的面前扑到他的怀里。

“没事了，”阿提拉伸手轻轻揉着她的小脑袋，转头看了眼房间，问：“温妮呢？”

“我不知道。”

他舔了舔嘴唇，那干裂的触感让他的喉咙发痒，这让他拿起桌子上的水杯给自己灌着直到喝完。

“哈，”他畅快地吐出一息，擦了擦嘴巴，再把杯子砸在桌上，“我们去看看诺拉。”

让人意外，此刻竟值黒夜，他穿好棉衣皮甲，就带着女孩出门。

凛冽的寒冬蔓延至城堡的每处缝隙，它托起落下的白霜，轻柔地抚摸在他的脸颊上，长廊通道昏昏欲睡的守卫见他即刻振作精神，低头行礼。

但并未得到理会，他在意的是曾经靠在墙边凝视他的身影，不知是否还能相见。

他的脚步急促，推开那女人的房门，里面的精灵少女纷纷转头来看，他却只是看着床上静躺的女人，她面色苍白，半张脸沿着脖子往下，大片肌肤都被火焰烧得扭曲可怖。

萝拉她们皆是无言，平常活泼爱闹的她们也会沉默。

阿提拉伸出手抚摸女人的侧脸，颤抖地轻触，那一条条突起就像小虫般虬结爬行，那触感崎岖的让他心痛。

他释放精神力浸入她的身体里观察，她的内脏跟人类只有些细微的不同，心脏也在缓缓跳动提供着动力为各处推血，看起来除了外表，其余地方都已经恢复正常。

他问萝拉：“她没有醒过吗？”

“嗯，七天了。”她的语气低落，不复平日的活力。

阿提拉颓然坐下，这种情况让他想到了不算最坏的可能。

有只小手在摇晃他的手臂，他缓缓抬头，塔妮娅担忧地看他，淡紫色的瞳孔似乎变得越来越深，内里的白发人影竟然如此憔悴，映于眼眸。

他露出微笑，轻抚她清瘦的小脸，接着，他转过头手中迸现青芒，盖在女人的烧伤皮肤上治疗。

末了，女人的肌肤已经恢复正常，但最重要的部分却无法恢复，他静静地看着她，最终无言地离开。

他来到蜜拉贝尔的房间，能够知道不朽者已经死完，因为氏族母亲的门外没有任何人守卫。当他进入的时候，她在和不朽冠军闲谈，见他到来，她们放下了正在进行的言语。

阿提拉坐到两个女人之间，希波迷亚面色复杂地看他，“你看起来还需要休息。”

“对不起。”各种意义上的，他又食言，又朝她发火，如果不争取原谅，不仅过不了心里这关，恐怕他的势力也会崩溃，他已经不再是少年了，没有资格再任性处事了。

“我不怪你，你是个勇敢的领袖，我不怪你，怎么可能会怪，只不过她们都死完罢了......”希波迷亚说着话，忍不住转过身子。她本可以在戈麦斯袭来之时带着母亲族人离开漩涡，但。

他拦住她的腰轻轻放到怀里拍着背，蜜拉贝尔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这不是你的错。”

阿提拉转过头看她，那张成熟美艳的脸，平静淡然，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清澈的映出他扭曲的倒影。

他叹了口气，“我越来越热，敌人却越来越强。”

蜜拉贝尔抬起大腿放于另一条大腿上，姿态优雅从容，她说：“现在菲卡维就剩下几十名弱小的族人，我们没法再给出战士供你作战了。并且，命运的交织仿佛在加快速度，我感觉有更多独特的存在于暗中出现，空气中游离的元素也在逐渐变得更加浓郁，法兰，或者整个大陆，即将改变，你无法逃避，你必须变得更强大。”

他轻轻点头，问道：“可以说说不朽者吗？”

她似乎感到一丝意外，但还是选择告诉他：“不朽者是我们氏族里象征着最高荣誉同时也是意志坚韧的战士，她们拥有先祖母神赐予的特殊力量，通常由族里的年轻女性中晋升。”

他问：“不朽者的力量可以被男性承载吗？”

蜜拉贝尔的神色变得复杂起来，“我们不能将外族人训练成不朽者。”

他问：“如果那些男人成为你的族人呢？”

她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阿提拉，菲卡维一直遵循先祖的遗令，族内必须维持由女性主导的格局，如果族里的力量失衡，那么我不敢相信会发生什么后果，我已经对你做出过让步，菲卡维的女性成员不会再做出破坏你领地平衡的事情，但也请你尊重我们，不要妄图改变我们。”

他叹了口气，菲卡维已经习惯了这套母系社会制度，每当看到男性的悲惨幸劳，她们就会想象如若以后某天发生反转，被压迫的底层换成女性成员，她们就会越发坚定并拥护这套母系氏族制度，如果发生任何可能导致男性翻身的可能都会遭到她们的抵制，这不怪她。

他拉起女人的手，还想要争取：“我们现在的战士完全不堪一击，必须得到你的力量。”

蜜拉贝尔说：“你能保证他们获取了力量后还会听命于你么？”

他急声说：“我们可以先给值得信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