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残破

“怎么了？”她握住那只手，仿佛心灵相连，这一幕让她感到似曾相识。

“诺拉好点了吗？”他虚弱地问。

“她......”温妮的眼睛暗淡下来，沉默了。

“她怎么样了？”他加快语速。

“她还没醒来......”

他安静了，闭上眼，沉睡。

温妮担忧地看他，他承受了很多，但她却没法帮助他，她不知道该怎么做。

“砰”，门口传来响声，希波迷亚走进来，她扫了一眼床上的男人，轻叹口气。

温妮转过头看她：“他刚睡。”

希波迷亚强迫自己不去看她，而是看那熟睡的男人，他沉寂的表情仍然凝重复杂，上面仿佛还有浓浓的心事积在一起阴郁的化不开，“他真傻。”

“不，”温妮轻轻地说：“他是个温柔的人，只是有时候很奇怪，叫人没法听懂他说的话。”

“什么是温柔？”希波迷亚问她。

“我也不知道......”她支支吾吾了一会，“他们都这么说我，我想，大概是对我好吧。”

希波迷亚发出不屑的冷笑。“可以跟我说你以前的事吗？”

“噢......”温妮呆了几秒，说：“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

“你知道他的眼睛是怎么失去的吗？”

“你知道他的头发是怎么变白的吗？”

“你知道他的生命力还剩下多少吗？”

“你知道他宁愿放弃所有也要抱着你哭泣吗？”

这些声音打破了沉寂，尼娜仿佛被吓到了般啼哭。

阿提拉也睁开眼，“够了，希波迷亚，出去！”

但她没有理会。

温妮露出复杂的神情：“我，我不记得了......”

闻言，希波迷亚把视线放在女人的身上，她的脸色变得冷漠，这是她第二次真正的打量这女人，她可真美啊，美的令所有人都疯狂，这些天都见识到了，看男人们的反应就知道。

“我不明白，你一天到晚就只会抱着这个残废的孩子，什么也不用做，他会让你住在最安全的房子，每天都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而只需付出几个好看的笑容，随便说出几句安慰的话语，他们就会对你死心塌地，他给了你他的所有，而你呢？你就不能为他做点什么吗？你们精灵会魔法，为什么你不帮助他？”她相信自己是世间最强的女人，但这没法成为她不嫉妒温妮的理由。她的美丽无法形容，她的温柔能够化解就连菲卡维都无法处理的矛盾。

“够了！”阿提拉用力低喝。

温妮愣住了，这是她恢复意识以后听到的第一段尖锐的话语，她低下头，只轻轻抱着大哭的尼娜，什么也没有说。

希波迷亚见她这样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说啊！我们所有人在这里生存，凭借的是无数的牺牲，为什么你能够心安理得的接受这一切？！”

“你给我滚。”阿提拉颤抖着拿起床边的话本扔向她，但由于力气不够，那本书在接近她之前就已经落地。

她转头去看那男人，他的眼神无比冷漠，冷得让她刺痛。

希波迷亚一语不发地离开。

阿提拉缓缓抬起手，抚上妻子的脸庞，拭去那行泪水。“没关系，不用在意她说的那些，牺牲，本就是为自己的坚持服务，没有人会抱怨的，没事的。”

他自从见到她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哭泣，此刻面对她心里只有心疼，“没关系的，以后绝对不会再有人敢对你说这种话了。”

“不，不要责怪她，”温妮按住他那只抚摸自己脸颊的大手，他手心的茧子又厚又滑，“她也很痛苦，因为很多不朽战士都死了，还有拉莱丝......”

阿提拉的脸僵硬起来，法力枯竭造成的虚弱，对诺拉的愧疚，刚才发生的一幕，再加上这个坏消息，眼前似乎浮现出那名坚强女人的面容，就算输了也不服气咬着他的嘴唇。这一切的一切统统袭上心头，抽干了他所有的力气，此刻他疲惫不堪，感觉所有事物都变得千疮百孔，他好累，累的闭上眼睛不敢醒过来。

温妮抹掉泪水，她把尼娜哄得再次入睡，然后走出门外。

塔妮娅蹲在角落双手环抱着膝盖，把脸埋进腿缝里一言不发。

守卫给温妮打开藏宝库的门，她进入后，在一个非常隐蔽的角落里，拿出一本白色封皮的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