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有意托付

酒，甘香醇烈。肉，入嘴即化。

各自将一坛御赐美酒喝掉，王守方说了话。

“少侠可否有意长留南陵？”

一些话不能明说，所有的人都保持言而不尽，尽管谁都不太明晰为何不能敞开心扉。

李存勖拍开封泥，一坛酒放到嘴边豪饮，贪婪却不浪费一滴。似乎酒可以让他愉悦。

“老婆婆以后怎……”

王守方叹息一声：“作为甲士，孙光大曾救过老夫性命！临敌卫国，老夫选了他去做最危险的事，祸害兄弟？”王守方有了些醉意。

李存勖：“主将把最危险的派给最信任的兵是信任，如果不是他，他会很难过。”

王守方：“打仗总会有人死，我若不让他们去，以后更难的时候谁还会拼死？夜冥侯可否一助老夫守边关安然？”他在求李存勖应允，毫无一郡守备的架子，灰白须发显现苍茫之感。

李存勖心内唏嘘不已：“老将军，夜冥侯只能答应婆婆天年之时。将军不怕当朝降罪？”他知王守方或齐竑炬已知夜冥侯所有底细。

王守方纵声大笑，豪爽且无忌。

“此地距中土何止几千里，若是有人当得守土之责，甘愿来此，老夫还用殚精竭虑苦求少侠留在此地！”他真的喝多了，酒坛晃晃悠悠的送不至嘴边。

“老夫戎马，一生无妻无儿。前唐也好，今之大梁也罢，边关总是要守！一心想着百年之前调教几个后起，却无人担得此位！”

三百里外，草原深处，当羌族王首密尔库克正在宴款各部落族长。密尔库克，乞颜氏族后裔，他野心勃勃，年方二十便击败所有竞争者坐上草原象征无上权力与尊贵的金帐之主：可汗！将近二十年来，他将草原治理的超出以往的繁荣，骑兵训练的骁勇善战，一切都在为他长驱直入，挺进中土的野心做足了准备。

等了二十年，密尔库克安耐不住蠢蠢欲动的心。他要直逼南陵郡，手里必须有足够的兵，密尔库克必须想方设法说服这些养尊处优的‘贵族老爷’们。乞颜氏族每一次变革都是血的洗礼，这次也不例外。几百人弯刀出鞘埋伏金帐外就等他一声号令。可汗卫队分十余支铁骑进驻各部落接管军队。

走上高高在上的王座血铺就的路，眼下密尔库克要去完成野心，权力必须紧紧攥在手里。起兵祭旗，血祭还是这些叔伯的血。密尔库克眼神说不清是残忍还是阴冷，是不忍还是无奈……他就端着酒看一个个部落族长身首异处，血染红了金色毯子。

密尔库克成了大汗，一统草原，兵马达到史无前例的鼎盛。他在等，等一个‘师出有名’的时机。

“这几个月常住南陵郡的当羌人多了不少！”李存勖盯视几个叽哩哇啦不知说什么的当羌人走远。

王守方不屑而笑：“起兵之前须有借口，他们接的是死命，送死的命！终日醉生梦死，肆意挥霍。密尔库克给了他们足够的钱财。”

李存勖：“您认为他何时起兵？”

王守方：“跟我一样，密尔库克也在囤积粮草辎重。起码达到他认为的，攻破南陵郡必备的一切。毕竟刚刚一统草原，各路人马需要驯服！明年开春吧，我觉得是那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