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醒来
她意识到老曾许久之前说的异化人后期的狂化失控，沦为杀戮机器的阶段似乎快要来了。只是……这不能让江慕遥看见……
她闭了闭眼，努力压下翻滚的杀戮欲，撑着最后一丝理智跟江慕遥说：“你守那边，我守这边，我们分开走。脱困以后再去对方那边。”
江慕遥潜意识觉得不妥，张口就要反驳：“不……”
季迁羽重重推了她一把，大声吼道：“走啊！”
江慕遥看了一眼季迁羽，短短一天，对方就变得憔悴的不可思议。她咬咬牙，还是应下；“好。”
季迁羽判断他们会从东边上来，因为安全出口在东边。像她们这种人，这时候更信任楼梯，而不是更容易损坏、被困住的电梯。
源源不断的人从出口冒出来，就像是捅了蜂窝似的。季迁羽悍然不惧，拿着枪堵在门口扫。随着地上倒下的人越来越多，出口没了动静，底下的人似乎意识到此路不通。季迁羽守了一会儿，没再看到新的人上来，心底一凉。
糟了，不会去她那边了吧！季迁羽下意识地往江慕遥的方向望去，转头却正对上一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人绕到了她的背后。
季迁羽低头看了看他手上的匕首——贯穿了她的肩膀，她咧嘴一笑，凶气必露。
她的表情太过不寻常，明明自己受了伤，笑得却像盯住猎物的猎手一样。那人愣了一下，抽出匕首就要往季迁羽喉咙划去，脖子却一凉。他一脸难以置信的倒了下去，匕首砸到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季迁羽舔了舔唇，尝到了一股腥味，明明是让人反胃的味道，此时却让她兴奋起来。
这不是什么好兆头，她应该克制自己的才对，不然她会越来越失控，直到理智完全丧失沦为杀戮机器。然而下一秒，刀刃擦过她的喉咙，杀欲无法抑制的蓬勃而出，她转身反手将刀刃捅进偷袭者的腹部。
她不知疲倦，无所畏惧，仿佛只会开枪、挥刀……眸色渐渐变红，眼底是一片血色。
……
当江慕遥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模样。
一个身材纤细清瘦的女alpha浑身沾满了血迹，原本白皙的脖颈、粉红的脖颈此时已被鲜红的液体覆盖，黑色的卫衣也遮挡不住这身血气，脚边倒了一片的人。她踏着尸体，覆着鲜血，如同从尸山血海中走出的毫无情感、只知杀戮的杀神。
她眼睁睁看着季迁羽攥着匕首向一个人的胸膛刺去，可那人分明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
“别！”
季迁羽缓缓地转头，无悲无喜，看向江慕遥的目光淡漠无比，仿佛在看路边的蝼蚁。
猩红的眸色杀气四溢，江慕遥不由得身形一顿，这是来自人类最本能的对死亡的畏惧。然而下一秒，她加快速度向季迁羽奔去，扑进她的怀里。
季迁羽早就把手上的那个人丢了下去，反手搂住她的腰，手上的匕首依旧紧握，她盯着江慕遥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陌生的猎物。江慕遥下意识地想要抢下匕首，却被季迁羽大力怼在了墙上。
糟了，她又失了理智。
江慕遥立刻想起之前季迁羽差点掐死她，而这次凶煞的模样远超上次。她立刻释放出信息素，不是攻击，而是引诱。她记得季迁羽对她的信息素很沉迷……
季迁羽手一顿，抓住她的力度松了些，表情变得有些茫然，似乎不明白眼前这个猎物为什么突然这么好闻，气息还很熟悉。她喉咙滑动，舔了舔唇。江慕遥伺机打掉季迁羽的匕首，轻巧的走到她的背后，从后勒住她往角落拖。
季迁羽拽住她的手腕就想用力，却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没有动手，任由江慕遥把她往角落拖去。
好香……想要她……杀了她……
不能……你不能对她动手……
一心将季迁羽拖入安全地方的江慕遥不知道此时怀里的人心里在做怎样激烈的斗争，更不知道她对她怀有多么浓厚的占有欲、爱欲，最后演变成浓重的杀欲。
季迁羽几次转头，看向她的脖颈。
白皙、纤长、脆弱，仿佛伸手就可以掐死，这对她的吸引力几乎是致命的。
季迁羽舔了舔嘴唇。
拐角是一个保卫休息室，江慕遥反手关上门，把她塞在台子下面。
“你在这里等我好吗？我出去看看。”江慕遥暗暗下定决心，不能再让季迁羽战斗了。她拿袖子慢慢擦掉覆在季迁羽脸上的那层脏污，露出原本清丽的样貌，动作轻柔而怜惜。
然而不知道哪个词刺激到了她，刚刚还乖乖坐着任由她动作的季迁羽忽然起身，直直的就往门口冲。
“你回来！”
江慕遥伸手去拉她，表情变得十分紧张。她听见外面的枪响了，应该是护卫局正在和那群暴徒战斗，季迁羽怎么能在这个关头出去？她甚至连基本的理智、躲避危险的本能都没有！
两人在狭小的空间缠斗起来，季迁羽莫名急躁起来，下手越来越重，江慕遥最后无法，最后一掌将她劈晕。
季迁羽缓缓闭上眼睛，陷入一片黑暗，听见最后的声音是关门声、玻璃破碎的声音以及一道喊声——
他喊的是“江慕遥”。
……
不知过了多久，季迁羽被刺眼的灯光弄醒。她眨眨眼，勉强适应了强灯光后，忽然发现自己被束在病床上，身上是熟悉的病服，周围是洁白的墙，简单地一个床头柜，房顶是一个摄像头。
季迁羽恍惚了一秒，这个场景太熟悉了，在她异化程度不断加深时，都是这样在老曾这里这样度过的。她有一瞬间晃神，就好像时光回溯，她身处几个月前，而那场劫杀仿佛只是她的一场梦。
嘴唇干燥，喉咙涩的厉害，说不出话。偏偏又被捆的结实，身旁没有护士。她挣扎半天，好不容易解开捆在身上的束绳后，没有急着倒水，反而拿起地上的一个旧星脑，是她的。
她带在手腕上，尝试着开机。短暂的几秒开机动画后，涌现出来无数信息，一时间铃声不断。
季迁羽忽然愣住，盯着左上角的时间陷入茫然。竟然是五月了，也就是说，那场劫杀不是梦？
她昏迷了……昏昏沉沉的大脑缓慢恢复运行，还不等她回忆起昏迷前的日期，忽然看见星脑上方弹出一条娱乐新闻。
“特大喜讯！江家大小姐将与戴家嫡系子弟订婚，两大世家强势联姻，英雄救美成佳话！”季迁羽眼睛瞪得快要冒出火焰，甚至忽略了下一条护卫局悍然出手，肃清异化人黑市乱象。
她的手上青筋暴起，材质坚固的星脑外壳出现裂痕，碎片穿透季迁羽的手指，嵌入她的掌心，液体从顺着手滑落滴入洁白的床单，开出朵朵红花。
季迁羽此时只有一个想法：为什么要嫁给别人？
明明是我救得你。
作者有话要说：小季：我还没死你就要改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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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下昨天那章评论，都在感叹小季好a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季本来就是alpha啊！前期虽然看起来比较弱势，不过只是小季还太年轻了，但凡江慕遥晚两年遇见她，小季都不会像之前这样弱气。现在是她最美好的年华，却也是她一无所有、最自卑的时候。
好了，真的要进入破镜阶段了，过几章就是长大后了。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彼岸花开 10瓶；长骑鲸 1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