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 46 章
各排报数结束后，柳老师迫不及待地吹了哨子，大喊：“解散！”
同学们面面相觑，戴意身为班干部，自认为有义务指出老师的问题，她率先开口：“柳老师，现在没有到放学时间。”
柳老师大手一挥，满不在乎地说：“就提前了十几分钟而已，你们回教室收拾好书包再去校门口也差不多到了。想再玩会的自己玩，想回教室的可以回教室了。”说完，拿着花名册匆匆的离开了。
戴意还想喊柳老师，见其余同学欢呼一声后三三两两地往回走，她犹豫了一下，也拿着书往教室走。
季迁羽心里装着事，走得很快。陈思思没办法，只能快步跟上。“你这么着急干什么？今天又提前放学，你去哪都来得及。”
季迁羽：“有事。”
两个人很快回到班上，教室里零星的只有几个人。季迁羽正在收拾东西，江慕遥小跑着蹦到季迁羽身边，双手背在身后，眉眼弯弯，乖巧而规矩，平时嚣张放肆的姿态全无。
季迁羽瞧了她一眼，暗自稀奇，手上动作不停，快速把桌子上的物品扫入书包中，肉眼可见的急切。
江慕遥憋不住了：“我还有些题想问你，你有空吗？我请你喝奶茶！”
这几天季迁羽开始回答她的问题了，比之前一言不发只给个笔记本好多了。但她没问的地方，季迁羽一个字都不会多说，和江慕遥预期的积极主动关怀备至的态度差了十万八千里。
不过她也知道自己之前做的确实有些不妥，于是厚着脸皮邀请季迁羽去附近新开的一家口碑很好的奶茶店，借着请教问题的名去化解两人的罅隙，完美！
江慕遥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啪啪响，可惜季迁羽没给她如意的机会。季迁羽收拾好书包，往肩上一背，并没有等江慕遥的打算。
“不好意思，我还有事。不会的题目通过星脑传给我吧，我晚点回复你。”
江慕遥赶紧把她拦住，“星脑上哪里说得清呀。”
她眼巴巴地看着季迁羽，眼中带着希翼的微光，季迁羽心一软，差点就答应了。在张嘴之前，大脑及时阻止了这一不理智的行为。
她是真的有事，只得硬下心肠拒绝：“可以的，陈思思就经常在星脑上问我题目。”
陈思思硬着头皮在旁边小声“嗯”了一句，换来被江慕遥狠狠瞪了一眼。
陈思思安静如鸡：“……”不敢出声。
继续在教室待着也没什么意思了，江慕遥索性走了。反正她也不打算写作业，书包对她来说不过就是累赘。
陈思思眼睁睁看着她突然又回来，从乱糟糟的桌子上抽出基本习题册后离开。这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认真学习，反倒像是拿着当个幌子。
陈思思在内心纠结了一秒钟到底要不要告诉季迁羽，但是一想起江慕遥谁都不放在眼里行事肆无忌惮，陈思思又打消了念头。她在心里默默忏悔一秒：千万不要怪她，她惹不起江慕遥。
江慕遥下了楼梯，又看见了季迁羽清瘦的背影，她不近不远的跟在后面，有点心神不宁，总感觉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
出了校门，到处都是各家派来接孩子的悬浮车，没看见自家车，她忽然想起来今天她和俞静约好晚上去参加一个派对，对管家撒谎说去俞静家一起写作业，所以没有车来接她。然而她光顾着跟季迁羽说话，把俞静忘得一干二净。
她打开星脑，正想跟俞静说一声自己位置，忽然注意力被斜前方经过的一辆“1”开头的公星车吸引。
车上满是神色疲惫的上班族，大多歪歪斜斜的坐着，或是靠在杆上闭眼打盹，有些没睡觉的看起来也两眼无神、目光呆滞，充满生活重压下的疲惫感。在这样的环境中，一道挺拔而清爽的身影格外的引人注意。
在拥挤的环境中，季迁羽站的笔直，普普通通的校服穿的平整而清爽，就像在歪歪斜斜的杂草中长出一颗翠竹，格外显眼。
江慕遥一眼就看见了她。
只是她没记错的话，那不是前往第十三区的方向。江慕遥皱皱眉，想到之前有一次也撞见季迁羽往这个方向拐以及乌初含糊的回答……
江慕遥呼叫了周围的私人星车。
虽是公共交通工具，但是行驶速度并不慢，江慕遥只来得及记下那辆车大致的位置，公星车就消失在她的视野中。
私人星车价格高昂，速度也很快，江慕遥下单服务的半分钟后，私人星车就出现在她面前。江慕遥对着车上的AI下命令：“往前面右边拐，以最快的速度行驶。”
AI上配备的机械女声进行例行询问：“好的，是否需要为您打开路线图？”
江慕遥：“需要。再帮我查询一下经过这里的所有公星车。”
一个浮空的模拟屏幕在空中展开，路线一目了然，经过这条道路的有五个线路，分别是：131路、17路、151路、139路、122路。
江慕遥看见了开头两个数字为“13X”，正当她犹豫是走131的线路还是139的线路时，她往窗外瞅了一眼，再次看见了季迁羽所在的那辆车。
江慕遥精神一振，立刻更改命令：“跟上旁边那辆车！”同时她的目光在悬浮屏上搜寻131的路线。
找到了！
131前往的方向是第十一区和十二区，也经过第十区，绝对不会经过季迁羽家所在的第十三区。
如果说季迁羽去的是第十区和第十二区还好，第十一区可是出了名的混乱，她那次只是提了一句，都被张叔郑重的警告了。
随着路程越走越远，建筑物可见的破败不堪，路边行人越来越少，大多步履匆匆、面色阴沉，江慕遥的面色渐渐严肃起来。第十区早就过了，再走就要脱离第十二区的范围。
又过了二十分钟，江慕遥这下确定，季迁羽真的是去第十一区。她有些困惑：季迁羽来这种地方干什么？
在经过那么多站之后，131路上的人已经不多了。江慕遥又等了一会儿，终于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下车。她叫车停在稍远的地方，也跟着下车了。
季迁羽把校服拖下来以后，反着穿在身上。她们的校服是两面穿，正面有校徽很好认，里面就和普通的运动服差不多，不好看也没什么特色，平时没有多少人愿意穿那面。
江慕遥从季迁羽这个举动中嗅出了点不同寻常的味道，她想照葫芦画瓢也遮掩一下自己，低头发现自己压根没穿校服。
江慕遥：“……”
再一抬头差点看不见季迁羽，她赶紧跟上，远远坠在后面。季迁羽走得很快，熟门熟路的拐了好几个弯，越来越偏离大路，路上人却不见少。
这样一个细皮嫩肉穿着精致的Omega出现在这里，无异于往狼群中扔了一块肉。江慕遥收到不少目光，贪婪的、恐惧的、充满欲.望的……总归就没几个眼神正常的。
她被看得浑身不舒服，注意力一分散，有几次差点跟丢了。幸好她小时候被江启专门训练过跟踪和反跟踪方面，虽然有些吃力，但终归是跟上了。
越往里走，她越震惊。路边瘦的脸颊凹陷的小孩，大大的一双眼睛无神而凶狠的瞪着她；还有瘫痪在地呜呜叫的老人，无人搭理似乎大家都习以为常；时不时不远处还传来一些惨叫声，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的地方。
她有些后悔自己这样贸贸然的走进来，只是抬头看看远处的那道背影，她又咬牙跟上了。
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
季迁羽最后来到一排店铺前，这几家店铺看起来倒比之前经过的那些要正常，看起来和外面一般的店铺无异，只是在这种地方，江慕遥不太相信会有什么正常的地方。
等了一会儿，季迁羽还是没有出来，江慕遥着急了。她走到刚刚季迁羽进站着的位置，注意到歪倒在角落里的牌子，上面“诊所”两个字若隐若现。
她脑子里顿时冒出来一堆不好的新闻，诸如“妙龄少女被迷晕，醒来后发现腺体被割掉”之类的。她的心怦怦跳，手里按住星脑旁边的隐藏键，慢慢往诊所门口走。
她的星脑是江启给这唯一的宝贝女儿定制的特别款，只要她按下这个隐藏键，她的实时定位会立刻自动发送到江启、管家、自家保镖和护卫队、以及警察局，并且列为最高级营救任务。
她警惕地慢慢推开门，打探四周。她从来没见过如此混乱的医……哦不，诊所。器械乱糟糟的摆放在一起，旁边又有个大办公桌，同样塞满了文件，再往里又是一个玻璃柜，里面装满了各色的试剂。
她试探地问了一声：“有人吗？”
冷不丁从一沓文件后冒出来一个脑袋，把江慕遥吓了一大跳。
老曾懒洋洋地应了一声：“哪里不舒服啊？”
江慕遥吓了一跳，仔细打量了一下他。这个老人穿着邋遢，衣服上不知道弄上了什么东西，黄一块绿一块，头发也是乱糟糟的，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大夫，连她家花园的园丁看起来都比这个老头体面。
老曾也在打量她。他两眼一扫，看出这是个Omega，面孔又很陌生，不是这里的熟客。老曾心里直犯嘀咕，这样一个细皮嫩肉的漂亮女Omega，来他这里做什么？
江慕遥：“刚刚有一个女生在我之前进来，我找她。”
老曾拖着长长的语调：“噢，你找小季啊。”
江慕遥急切地点点头，“对，是的。”
老曾故作为难的皱皱眉：“她现在恐怕不太方便见你。”
江慕遥着急询问：“她怎么了？”说完，她脸色一变，带着几分警惕不信任地问：“还是你把她怎么了？”
老曾心里有数了，看眼前这个女孩着急关心的态度应该不是小季的仇人，一个漂亮的Omega愿意追着一个Alpha来这么危险的地方，还能因为什么呢？
他清清嗓子，严肃否认：“小姑娘你可别乱说，我们这里是正经诊所。她的安全你不用担心，只是具体情况不太方便告诉你，属于她的个人隐私。”
江慕遥一懵，一个Alpha个不方便告诉、涉及个人隐私的病……
难道她是不行？！
没有标记人的能力？
Alpha之间也是有鄙视链的，等级高的鄙视等级低的，信息素浓度高的鄙视浓度低的。当Alpha的信息素浓度过低，很有可能会标记失败，早期医学界甚至把信息素浓度过低、没有标记能力的Alpha归结为残疾人。这几年思想进步，才把这一项认定废除。但是没有标记能力的Alpha依旧备受歧视。
而且季迁羽之前信息素好像也有点问题，难不成……真是这个问题？正当江慕遥思维发散的越来越跑偏时，老曾及时拉回来。
老曾：“冒昧问一下，你是小季的什么人？”
江慕遥：“……我……我和她是好朋友！特别特别好的朋友！”江慕遥露出一点心虚的表情。而这点心虚阴差阳错让老曾更加肯定了他的猜想。
他沉吟了两秒，很抱歉地说：“那我恐怕不能……”
江慕遥猜到老曾接下来要说什么，连忙改口：“不是！我其实是她的……女朋友！”她心想：这下分量总够了吧！如果季迁羽真的信息素有问题，总不能不告诉她这个女朋友吧！
老曾这只狡猾的老狐狸，故意把话说的似是而非，套出自己想听的回答后，却又拐了个弯，把吊胃口的胡萝卜又收回来。“女朋友也不行，亲人才行。”
江慕遥：“……”
这老狐狸，现在她改口再说是家人也太假了。江慕遥换了一个套路，垂眸欲泣：“大夫，你就告诉我吧，我真的特别特别担心她！”
老曾沉吟片刻，终于松口了：“也不是不行。”
江慕遥眼睛一亮，竖起耳朵听老曾接下来的话。
老曾开口一通胡说：“小季啊人特别好，每次来看我这么辛苦，都要帮助我整理收拾这些仪器，唉，可是这些设备都老化了，收拾起来也很麻烦，偶尔有些病人可怜我这个老头子，主动赞助了一些新设备……”
江慕遥：“……”
早说掏钱就能解决啊！她白费那么多话。换做以前她直接豪气地把支票拍桌子上，可正巧赶上她最近手头不太宽裕……
她一时间尬在原地。
老曾眼光毒辣的很，自打这小姑娘一进来，这穿着气质长相，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能养出来的，浑身上下写满了：我是肥羊，快来宰我啊。老曾觉得不宰一刀都亏得慌。
他生怕这个肥羊跑了，再次加码诱惑：“她来这里的原因可能跟你有关。”
江慕遥被这个消息勾的心痒痒，头脑发热，干脆把项链摘了下来，拍在老曾的桌上。“我拿这个跟你换！”
老曾皱皱眉，拿起项链打量，他一个老年男Beta可不懂什么首饰，不过看做工和质地倒不像便宜货。
江慕遥见老曾不说话，怕他不识货，补充了一句：“这是SJ家这季度新款，很难抢的。绝对比你的消息值钱。”
老曾闻言咧嘴一笑，立刻把项链收起来。“这位小姐真是人美心善，愿意为我这样一个小破诊所慷慨解囊，替我的病人们谢谢你。”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快速清除沙发上的杂物，真诚地邀请江慕遥坐下，转手泡了一壶热茶。
江慕遥低头有点嫌弃这个黑黢黢的沙发，她皱皱眉，忍着嫌恶坐下了，身体只沾了很少的地方。
老曾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放心吧，有关小季的事，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江慕遥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直奔主题：“说吧，她来你这里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老曾你们还记得吧！！前情回顾26章，小季信息素等级提升后对小江信息素反应特别敏感，然后去老曾那里训练。）
小季和朋友的小剧场：
陈思思：嘿嘿嘿，我姐妹真牛，以退为进666，勾的江大小姐移不开眼，所以你俩到底啥时候在一起？
小季困惑脸：你在说什么？我只是为了帮助她好好学习。
陈思思：？你是不是有点毛病？
好消息：我之前写的存稿又能用了。坏消息：存稿快没了，我还卡卡卡卡卡卡卡卡卡文了。之后可能会更的少……躺平.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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