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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退出星夜玫瑰,神秘礼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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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也宁礼貌道:“干卿何事?”

姜采:“判人死也没有堵着人嘴不让人辩解的道理。你啰里啰嗦说了一大堆我的恶行,说的我也很惭愧,没想到我竟这么会撩拨他人心弦,我太低估我自己了。”

张也宁怒望来,她收了调笑的语气,道:“……总之,总要给我说话的机会吧。”

张也宁冷静下来。

他望来:“你说。”

姜采想开口,一时间有些犹豫,该不该说,该怎么说。她能告诉他卧底计划么,能告诉他自己前世是为什么而死的么?她一心向危险走去,他知道多少。他拦不住她,她说了,岂不是让他白白担心?

张也宁道:“你辩解不出来?”

姜采苦笑。

张也宁一言不发,姜采握住的手腕开始虚化,她调用术法去阻拦,却被他的术法挡在外面。姜采眼睁睁看着张也宁的身形在眼皮下黯淡下去,白衣变得光华微弱,她心里着急,焦虑起来。

不能让他这样走了!

若是走了,便一切都结束了!纵然她对两人的未来不抱希望,但是他此时若走,那便是真的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恰在那时,姜采一直关注的那处风穴,旋涡涌动,魔气流窜更多。有魔气被海上的打斗引出来,要出来观望。而这魔气出来,第一个看到的,便会是她与张也宁在此纠缠不清。

那可如何向魔域表达自己与修真界势不两立之心?

情急之下,姜采狠力,一手捏诀运起金白色的结界,一手拉住张也宁,向前跨一步。

结界拢住隔绝渗出的魔气,包围住二人的时候,姜采搂住张也宁的脖颈,在他诧异中,狠心压向他唇,吻住他唇——

“我无法说出,我用行动表达,你总可以懂了吧?”

张也宁惊骇之下,已然虚幻的身形定住,被姜采兀自从空间罅隙中强拽出来。他衣袍在水中飘荡而起,眸子睁大,眼中倒映着她雅正美丽、却戾气十足的面容。

--

海上大战酣畅,巫家兄妹大杀四方;海下魔气从风穴中流出,偷偷向上钻窜,探查修真界的动作。

魔气向上漂浮时,自然不知,离魔气只隔了不到一丈的结界内,青年男女正面与面相挨,气息潺潺。

张也宁永是高山仰止、皎若月华、让人无从亵渎之态,然他此时被姜采搂住脖颈,面颊相贴,鼻与鼻蹭上。气息与气息交缠,这超乎了他的想法。

他向后退,姜采向前迫。

他眼底有不自在的神色掠过,耳际也有些红。他推搡她,要她离开,她伸手来,修长的十指与他握住,用术法压制住他躲避逃窜之心。

张也宁不可置信。

他有些着急,有些狼狈,偏偏不由他控制,他神海中的莲花花骨朵有更多的花探出了头,绽放于湖面上。那莲花已经开到了神海中少年重明委地的道袍上,仍在向上攀沿。

张也宁煎熬万分。

姜采觉得好笑。

她抱着一往无前的心,也兀自有些紧张。但是张也宁的不自在,中和了她的紧张。他越是僵硬,她反而越是想压迫他——

谁不喜欢看到谪仙人狼狈失态?

谁不喜欢看到平日高高在上的人,被拉下红尘,在红尘间染上人间烟火?

他平时也很少说话,只有少年重明有时候会喋喋不休;但是他的唇这样软,亲起来原来是这样的感觉。他的气息带着凉,反而让她觉得熨帖,让她更想拥有。

何况……月亮也在沉迷,也在跌入海中。

张也宁气息变得不稳,他抗拒她的手不动了,反手相握她,指节轻轻在她手背上磋磨,让姜采心中一荡,脊椎都要被他这一揉,揉软了。她的气息便跟着一同混乱,脑海中乱七八糟想到很多不该想到的。

那一晚梦中山洞,少年重明与少年姜采映在山壁上的模糊光影;

那一晚二人频频感受到的动作,被强迫听、强迫感受到的对方。

再回到眼前……

不知是谁更主动些,不知是谁更沉迷些。二人闭了目,拥抱在一起,气息更多地纠缠,试探于彼此。舌是灵蛇,是花开一束,是人身上最为奇怪的地方。男女之间,怎会挨一挨,便觉得甜美,柔软,想要的更多呢?

二人妄情片刻,气息都变得不稳。

他的亲密,让她剔骨之痛,都好似在刹那间忘记,身体里骨头的痛意,被他唇间的温度融化掉;

她的柔顺,亦有与平时完全不同的风采。他喜欢她平时那般一往无前的风姿,可他也喜欢她人前不会有的样子。

这到底是情劫所引起的,还是人本身的渴望,张也宁很难分得清。

姜采到底受了伤,那魔气重新缩回风穴中,她撑起来的结界也撑不住了。结界在海中破碎开,海中拥着的青年男女也知趣地分开,只是额抵着额,呼吸凌乱,用有些滚烫的目光觑着对方。

却又忍不住移开目光。

他们对视着,什么也没说。

千言万语,无话可说;满心牵挂,无从说起。

他知道她入魔域必然有她的难处,他不信她是真的堕魔;她亦知道他知道这一切,但是很多话她不能说;于是二人便只是望着对方,怔怔看着,一句话也不能说。

良久,姜采垂下睫毛,声音喑哑:“我要走了。”

她怕他又误会,还强行加一句:“……我不会失踪,会想法子与你联络的。我们还有孟极……”

她开玩笑:“和亲大使怎能不用?”

张也宁没有说话,分离的仓促间,他将一样什么东西塞入她怀中。姜采来不及细看,那风穴就要关闭了,若是错过了,她真不知道另一处魔域入口在哪里。

她在他唇角轻轻擦了一下,便倏地消失,出现在了风穴口。她头也不回,直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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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界因为芳来岛惹出的人心不安,魔子于说来不及从中挑拨。

她一直被龙女追赶,二人一前一后到了一处山岭前的空地上。于说刚刚落地,四方光华腾地向天亮起,阵法开启,困住了她。

于说挑眉,笑望向那落地的雪衣女郎。

她慢慢说道:“辛追,了不起,知道在这里提前设下陷阱,诱我落下。”

辛追面前,方琴光亮。风吹扬她的长发与雪袍,她眉目间始终清泠。这清泠之色,高雅如云,最为让心有恶念之魔垂涎,想拉她跌下云端。

于说眯眼看着这等丽人,她四方燃起了三重焚火。

于说觉得好笑:“灭魔之火?我在你眼中,这般好对付么?”

辛追道:“自然,你是魔子,能在灭魔之火中坚持更多时间。但是只要你是魔,便无法抵抗这火。我在此间困住你,自有其他修士来助我燃火……我必不会让你再出去祸世,挑动修真界与魔域之间的战争。”

于说只是笑看她,眼波勾动,魅色自现。

辛追盘腿而坐,琴上长弦拨动,向正中的于说挥去。三重焚火燃烧起来,将于说包围其中。那火烧上于说的衣襟时,忽而熄灭一瞬。

辛追蓦地睁开眼,惊愕万分。

她一下子站起来:“怎会熄灭?你是魔,怎能让这火熄灭?你难道……不是魔?”

于说笑眯眯:“龙女啊,想我脱了这身道袍,这后果,你可承受不起。”

她倏而身形闪动,在龙女失神时,出现在了龙女的身后。龙女反手向后挥出琴弦,竟看到她身上有道光亮起。虽然极短,但是一个魔物,怎么有道光?

龙女用法眼看去,见于说的心脏,竟不是魔的心,而是正统修士的心……

于说贴靠在龙女的背上,偏脸望身后那懵然的冷傲姑娘。她趁机,一指点在龙女眉心,龙女反掌挥来,于说顶着杀意与术法,硬生生将自己的法术施展下去。

重重魔气与道光包围着二人,二人在其中打斗,身上却沾上彼此的气息。龙女想将魔气排出去,于说道袍被她掠开一道,露出皎洁的肩膀,姣好的肌肤。

然而分明是魔气所幻!更强的魔气渗出,扑袭向龙女的眼睛。

龙女闷哼一声,唇下渗血,向后疾退。

于说迎前,伸手将她跌出去的身子抱入怀中。于说与闭目的、眉目间绕着魔气的龙女贴着额头,低低地、噗嗤笑:“我都说了,要脱了我这身道袍,后果你可承受不起……

“我用了盛知微的心脏,却更觊觎你这身龙体龙魄。龙女,我不杀你,你我自此后魔与道同体而修,你杀不了我,我也杀不了你……姐姐且带你看看你眼中的世界,真实的样子是什么模样,可好?”

她长指点在龙女眉心,轻笑:“姐姐舍不得杀你呢……你和姐姐以前一个故人,很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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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阳观的“松林雪”间,道童与道士们着急地探讨着如今情况,便见他们主人失魂落魄般地回来了。

道童有泽愕然,看张也宁看也不看他们,从他们身边走过——青年一身潮湿,发冠不知丢到了哪里,湿润的发丝撇在肩头,唇瓣润红妍丽。他落落地走着,潮湿道袍贴身,勾勒出清疏玉骨,修骨嶙峋。

张也宁推门进了自己的房舍,有泽跟上。

有泽看到张也宁坐在蒲团上,靠着身后柱子,好似在发呆。

有泽在殿中迟疑半天,说道:“主人,那些法会上的人还没有走,还吵吵嚷嚷,要你给解释。他们想听您的意思——主要是怕您要对和芳来岛有关的人赶尽杀绝。”

张也宁起身:“好。”

有泽:“呃,主人!”

他拽住张也宁的衣袍,张也宁回头。

有泽一言难尽:“主人……您、您就这个样子出去么?”

他小心试探:“您不会就这么一路走回来的吧?”

张也宁怔一下,他幻出一方镜子,看到镜中人的模样,也兀自愣了一下。镜中青年眼中泛着浓郁水光,眼尾赤红色一直未曾褪下。他面容如雪,雪中带胭脂色,胭脂红一路蜿蜒至唇角,唇上破了血印子。

再加上一身水,道袍从头湿到尾,也没有用术法弄干。

这一副……被人摧残的凋零模样。

他竟然从头到尾没有发觉。

张也宁对着镜子出神,睫毛颤抖,闭上眼。

有泽抱怨:“您莫不是受伤过重,施展不开法术?那不是有云河图嘛……”

云河图也是张也宁的法宝之一,只要有水墨画悬挂之处,张也宁皆可到达。曾经张也宁来往人间,不走蒲涞海,就是用云河图这种法宝。

张也宁闭目的睫毛微微一颤,他低声:“……送人了。”

有泽:“啊?那可是您一直用的法宝,有望晋升仙器的法宝啊。您送谁了?什么时候送的,我怎么不知道?”

张也宁却再不搭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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