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伉俪情深

县衙花园里，慕玄弈站在湖边望着湖中的几支残荷，沉吟不语。直到顾清蘅走近，慕玄弈回头望向她，瞥了一眼她身后，问道：“张本龄呢？”

顾清蘅道：“说是县衙人手不够，去寻夫人一齐收拾房间了。”

慕玄弈轻笑一声，似乎有些不屑。

顾清蘅听出了不对，问道：“怎么了？”

“张本龄出身贫寒，若果真能保持清贫本色，倒也实属罕见。”慕玄弈复又将目光投向湖中的残荷，“听说张本龄最擅画荷，此番前来倒要领教一下。”

晚膳时，听说张夫人亲自下厨准备了一桌好菜，特意招待远道而来的定王殿下与顾主事。

慕玄弈状似无意地看了顾清蘅一眼，顾清蘅会意，对张本龄道：“既是夫人亲自准备的膳食，我和殿下怎好独自享用？不如请夫人出来一起用膳罢。”

张本龄推辞道：“殿下与顾主事好意，九龄替拙荆心领了。只是拙荆一向身子虚弱，久坐不得，怕是无法陪二位用饭了。”

张本龄这般说，顾清蘅便不好再坚持了，只得改口：“那可否请夫人出来见一面？我好当面道谢一声。”

这次张本龄倒是没有推辞，转身去请了夫人出来相见。

张夫人并不像其他官员夫人一般身体丰腴、红光满面，更不是满头珠翠、一身华服。她身子很是瘦弱，面色蜡黄，粗布荆环，倒像个普通农妇一般。

张本龄扶着她，低声提醒她小心门槛儿。顾清蘅暗中观察，张本龄做得很是熟练自然，并不像是伪装的。

张夫人来到厅中，缓缓向慕玄弈和顾清蘅施礼：“妾身见过定王殿下、顾主事。”

随后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有些腼腆道：“殿下与主事远道而来，妾身本该亲自下厨，只是妾身实在体力不济，只勉强做了两三样小菜，其余的只能在一旁指导下人们做了，希望二位不要嫌弃才好。”

她这般一说，顾清蘅倒十分过意不去，她上前将张夫人搀住：“夫人这般说，倒是让清蘅不安了。夫人身子看起来确是不大好，可曾请了大夫调理？”

一旁张本龄接过话茬：“自是请了。可这是老毛病了，已经二十多年了。”说罢悠悠叹了口气。

张夫人温婉地笑笑，伸手在张本龄的胳膊上拍了拍，以示安抚。

张本龄自然地抓过她的手捏了捏，冲夫人露出一个微笑。

顾清蘅看到二人之间显然情深意厚的一番互动，有些汗颜地望向慕玄弈，慕玄弈也冲她挑了挑眉。

顾清蘅曾经揣测张本龄纳了几房小妾生了一堆儿子，如今亲眼见到这对贫贱夫妻之间的情意，很是有些愧疚不安。

“夫人既是身体不适，便早些回去休息罢。是清蘅的不是，让夫人折腾了这一趟。”

张夫人也不勉强，也委实是身体撑不住了，于是福了一礼告辞，张本龄又小心翼翼地将她扶了出去亲自送回后院。

待二人走远，顾清蘅讪讪地看向慕玄弈：“张县令夫妇情意深厚，之前倒是我小人之心了。”

慕玄弈看着她不自在的模样，失笑道：“倒也不必这般不安。”

顾清蘅依旧悔恨：“是我不该，未曾见过本人便妄加揣测。”

慕玄弈抬手替她理了一下发鬓，凑到她耳边悄悄道：“本王也不该，不该错信知知深谙男人的劣根性。”

呼出的气息惹得顾清蘅耳朵发痒，连忙将他推开，有些恼恨：“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