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能屈能伸

勒托内心挣扎了一番后，竟然文绉绉试探道：“阁下是皇室之人？”

洗砚攥着一根麻绳上前，将勒托的双手扭在一起绑了个结实，一脚将他踢倒在地：“不该问的别问！”

一众土匪见大当家受辱，蹭蹭蹭地亮出了兵器，眼看就要冲上来。

勒托扭头大喝：“都不准动！”

他昂着脖子看向慕玄弈：“在下勒托，请王爷网开一面，绕过在下与一众兄弟。”

慕玄弈将长剑收入鞘中，目视他道：“哦？大当家也有服软的时候？”

勒托羞愤不已，但如今的形势逼得他只能低头：“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惊扰了王爷，请王爷饶恕则个。”

勒托委实没有想到，自己为匪十数载，虽也与官兵周旋过，但见过最大的官儿，也不过是个县令。如今竟然碰到个王爷，若是惹了皇室之人，他与寨子里的近百个兄弟便没有好日子过了。

慕玄弈凉凉道：“你惊扰的不是本王，本王无权饶恕你。”

勒托明白过来，他神色复杂地顾清蘅一眼，深悔自己色字当头，如今陷入这般境地：“在下唐突了姑娘，还请姑娘网开一面。”

顾清蘅上前一步，沉声问道：“我问你，你为匪这些年，可曾伤过百姓性命？”

勒托直摇头，十分理直气壮：“不曾。老子……在下只带着兄弟们干些劫掠过路商人和富家豪门的勾当，从不曾伤害无辜百姓的性命和钱财。便是，便是向你提亲的聘礼，老子也是付了钱的！”

顾清蘅冷笑：“是吗？那刚才沙坪镇险些被你的手下踏平，就不作数了？”

勒托愣了一下，随即转头瞪向自己的手下，大声喝道：“怎么回事？谁干的？”

那些手下吓了一跳，为首一人翻身下马，跪在马前回禀：“大当家，小的们以为大当家有难，难免着急了些，想着造些势吓唬吓唬——小的错了，回了寨子便去领罚！”

勒托狠狠地瞪他一眼，转头对顾清蘅道：“是在下管束不严，姑娘若要怪罪，便拿在下去见官罢，与他们无关。”

顾清蘅见他确实诚恳非常，刚才教训手下也并非作伪。况且她从镇子中将山匪们引过来，的确见到这些山匪虽然阵势很大，却并未抢夺百姓丝毫财物，更没有伤人性命。

“他是山匪不假，未曾伤害百姓也是真。殿下您看……”顾清蘅看向慕玄弈，山匪毕竟是扰乱治安的存在，她不好做这个主。

慕玄弈看了一眼勒托红肿的嘴角，淡淡道：“他惹了你，你做主就好。”

顾清蘅感激一笑：“谢殿下。”于是示意洗砚给勒托松绑。

勒托也是大喜过望，感激地看向顾清蘅：“姑娘真是仙女儿一般的人——”

慕玄弈一记眼刀过去，勒托连忙解释：“仙女儿一般心善，嘿嘿。”

他站起身来，一边解着松垮的麻绳，一边在顾清蘅和慕玄弈之间来回打量了一眼，问道：“原来你们二人不是兄妹啊？老子就说嘛，总感觉你们之间有点不对劲，让人止不住想要凑他……”

顾清蘅及时制止了他，语气暗暗威胁道：“怎么？麻绳儿解了，嘴也松了？”

勒托连忙捂了嘴，回头招呼马小五几人向一众山匪走去，一边走一边回头道：“老子撤了，此处不宜久留。”

他接过一个小喽啰牵过的一匹马，翻身而上，向着慕玄弈拱手道：“今日不杀之恩，勒托记住了。日后殿下若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但派人到二十里外黑水寨传句话便是！”

随后带领一众山匪，乌泱泱打马而去，瞬间尘土飞扬，遮天蔽日。

待到蒙山县令张本龄点齐了人马前来支援时，早已不见了一众山匪的人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