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自甘堕落

当然这其中也有张本龄的不少功劳，所以打心底里，桑老汉一家是感激张本龄的。便是张本龄最后站在了罗恒生一方，桑老汉也始终觉得，张本龄是被罗恒生蒙蔽了。

顾清蘅静静听完桑老汉的陈述，目露怜爱地拉过阿牛，替他拭去眼中的泪水，抬头看向座上的慕玄弈。

慕玄弈眉头紧锁，抿着薄唇，眼眸盯着地面默不作声。

顾清蘅知道，张本龄是慕玄弈贬斥在此地的，若是蒙山百姓都有类似桑老汉一家的遭遇，那么慕玄弈此时的心里必定是不好受的。

顾清蘅将阿牛还给桑老汉，道：“桑老伯，你们赶了几日的路了，且去休息一下，明日一早我们就进城。”

洗砚进来领着桑老汉祖孙俩去休息，房间里只剩慕玄弈和顾清蘅两人。

此时夕阳斜照，天光已有些许昏暗，微红的斜阳透过客栈的窗纱照进屋内，一道阴影遮在慕玄弈高耸的鼻梁处，显得整个面容阴郁孤寂。

“当初张本龄拒不执行互市政令，本王欲将其革职问罪，但怜他寒窗二十余载，膝下无子，贫妻体弱，为官数载兢兢业业，清清白白，便心软宽宥了他，贬为蒙山县令。希望他能在蛮族之地，闭门思过，改变对蛮族的偏见——谁知，竟惹下了这般祸事。”

慕玄弈支着额头，颇有些悔恨头痛。

一双手轻轻初在他的太阳穴处，缓缓转着圈，温润的触觉令他舒服了许多。

“殿下，世事难料，这也怪不得你。”顾清蘅柔声道，“听桑老伯所言，张本龄尚算得上是一名好官，只是错信了罗氏富商。也许——气节不保，收了富商好处？”

慕玄弈蹙眉：“他膝下无子，收了这许多好处，又有何用？”

顾清蘅看他愁眉不展的模样，有心逗他，便道：“兴许张县令这些年在蒙山放纵自我，娶了几房小妾不说，还生了一堆儿子！这不得为他们谋划一番？”

慕玄弈失笑，却也觉得这番推测不无道理，便召来洗砚。

“去，让常风派人潜入蒙山县城，查查张本龄的老底儿！”

洗砚领命而去，顾清蘅吓了一跳：“我瞎说的，你怎的还当真了？”

慕玄弈自身后拖过她的手，一把揽进怀里：“知知虽是信口，却深谙男人的劣根性。”

“什么？”顾清蘅不甚理解。

“越是自命清高的男人，一旦自甘堕落，便越是一发而不可收拾。”

顾清蘅咂摸了一下慕玄弈的这番理论，也颇觉有几分道理。

她细细打量了慕玄弈一番，问道：“我听闻——前太子一向洁身自好，守身如玉……”

慕玄弈似乎早就等着她这番抢白，淡定答道：“本王早已在你这里自甘堕落，一发而不可收拾。”

顾清蘅瞬间面色通红，假装整理发鬓，捂住了挨着慕玄弈胸膛的半边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