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府前相询

此时殿上的宣帝默默看着阶下发生的一切，若有所思地看向慕玄弈，忽而开口：“清蘅，你可上前来。”

顾清蘅听得圣上唤她，连忙整整衣衫，敛身上前。

宣帝看着上前的顾清蘅，开口道：“你与秦王，可当真两情相悦？”

顾清蘅闻言拜伏在地：“陛下，臣女蒲柳之姿，怎堪与皇子相配？是秦王抬爱了。”

此时大殿内连歌舞都停了下来，偌大的宫殿，竟是平静到连呼吸声都听得见。

宣帝忽然开口道：“顾家女才思敏捷，朕听闻顾翰林对你倾囊相授，甚至曾言你‘比之学士无有不及’……”

顾清蘅俯身，不敢答言。

宣帝继续说到：“翰林之事，还是顾家最为顺手，只是顾翰林外放青州……这样罢，你便做个翰林待诏，随侍御书房。”

顾清蘅陡然抬首，宣帝的目光好似要看穿她。

顾清蘅面上溢出一抹喜色：“谢圣上，清蘅必当鞠躬尽瘁，不辱家门。”

众人皆惊，大舜立国百余年，不是没有女官的先例，只是圣上对顾家这个女子的照拂，委实超过他人。

秦王的眼眸中闪过满是阴暗，他低下头斟了一杯酒，默默饮下。

晋王慕玄朗看着顾清蘅，眼里透出毫不掩饰的欲望与贪婪。

慕玄弈默默观察了一下众人的神态，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很快不见。

永靖侯府的马车摇摇晃晃，载着裴安宁和顾清蘅返回家中。裴安宸一出宫门，便说有人相约，打发车夫自送二人回府。

裴安宁不满：“哥，这大晚上的，你也不怕有坏人挟持我和清蘅？”

裴安宸讥笑一声：“满华都的坏人都躲你不及，岂敢自己送上门？”

裴安宁气得跺脚，转身跳上马车，清蘅早已进了马车，此时二人坐定，相视无语。

刚刚明华殿的一场故，让二人缓不过神来。

裴安宁率先打破宁静，拱手赞叹：

“顾大人真是官运亨通，失敬失敬！”

顾清蘅不甘示弱：“裴大小姐竟也会用成语了，失敬失敬！”

裴安宁忽然凑到她眼前：“唉，你说适才定王殿下替你出头，是什么意思？”

顾清蘅佯装思考了一下，笑道：“大抵是见不得我退了他的婚，又立马跟别人订婚罢。”

裴安宁“戚”了一声：“他要真有这心思，早些年干什么去了？”

顾清蘅哀叹：“安宁，我在你眼里，就当真这么没有魅力？”

裴安宁道：“你是注定要做我嫂子的人，别人都是妄想！”

顾清蘅：……

马车到了顾府，顾清蘅下车与裴安宁道别，望着侯府的马车离去，她站立了一会儿，转身正要进府。

忽然瞥见门口黑暗处藏着一个人影，顾清蘅吓了一跳：“何人？”

那人自阴影处缓步走了出来，月光披洒在他的身上，散发出柔和的光辉。

只是这人的眼神，过于灼热，与温柔的月光格格不入。

顾清蘅定睛看去，竟是定王慕玄弈。

她僵立在原地：“定王殿下。”

慕玄弈径直走到她身前站定，也不言语，就静静地看着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良久，顾清蘅站不住了，深深福了一礼：

“清蘅谢过殿下今日相救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