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杀人

四周的人听到少年的话，无不看向陆壤，甚至还有人连退了几步，陆壤的四周一下子空旷了不少。

陆壤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地吐出来，显得有点无奈：“看来老天爷都不让我做好，好不容易想要做回好事，居然遇上了仇家，小公子，我杀的人太多了，不如你告诉我，你的父亲是谁吧。”

这样的事，她其实早就习以为常，只不过平时都是偷袭什么的，今天这个开场有些别开生面。

少年仍是紧紧抱着妹妹，他的双手因为就在眼前的仇人而用力，妹妹小小的身体几乎被他勒变了形。

“他是户部侍郎文顶。”少年的声音突然沉静了下来，他重新低下了头，慢慢地把妹妹放好，好好地盖好了落被。

这时陆壤才注意到，草席边上有一把剑，少年慢慢地拿起了他的剑，站了起来：“去年，义父得罪权贵，被发配北疆，我得到消息后便从师父那里往回赶，但到底还是晚了一步，但我不甘心，还是去追了发配队伍，可当我终于找到义父时，他却已经死了，那时义父的身体站着一个人……”

他的剑猛地指向陆壤：“就是你。”

此进所有人已经远离他们，但却又不甘心看这一场复仇大戏，但却只敢远远地看着。

陆壤负手而立，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然后才想起来，酒已经没了，她只能放手。

“当时你为什么不冲上来报仇呢？”

“那时我还有义妹，我不能死。”

“所以，你现在觉得可以死了？”陆壤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

少年双眼赤红，手握着剑什么都不说，朝着陆壤攻击了过来。

在陆壤眼里，少年的剑和平时那些达官贵人用的观赏的剑武差不多，姿势好看，却没有丝毫的杀伤力，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而少年的剑就像是个老老舞的太极剑，慢慢是送到陆壤的面前，她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仅以两指，就接住了少年见，她看着少年，然后看了一眼地上的那个被盖起来的尸体，有些无奈地说道：“你死了，你妹妹便没有人下葬了。”

少年的剑再也前进不了半步，他却的手仍坚定地握着剑，并不因为陆壤的话而有半份的犹豫，双眼已经被仇恨所充斥，似乎此时路边的妹妹已经不再重要。

陆壤叹息，每年她都会遇到几回被人上门寻仇的事，而寻仇的大多都被她杀害的人的家人或者后代，有一次她甚至受了伤，当时主子刚好有任务要出，那时的叶伤还嘲笑她妇人之仁，主子也警告好以后行事要记得斩草除根。

但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故意的，总是不经意间会出现漏网之鱼，就像上次的琴女的有意刺杀，和此时的无意相遇，好像都是她自己找来的麻烦。

少年仇恨的双眼还有一种近乎绝望的死意，眼看着对自己恩重如山的义父死去，自己却救他的能力都没有，甚至连冲出去的胆量都没有，那时他还有要照顾妹妹借口可找，可是此时他还有什么借口？

每晚回想起义父临死之时的样子，他都会满头大汗的惊醒，他痛恨自己的无能，痛恨自己的胆小，那种后悔折磨得他几乎要疯掉。